她却不知,此时邢岫烟早已离了清堂茅舍,听了只言片语的香菱早早儿便来了潇湘馆。
这会子黛玉独坐书房,手弄花枝,炉篆香遗。藕官偏坐厅中,手拨琵琶,浅吟低唱。
香菱时常来潇湘馆,因是紫鹃、雪雁见了也不通报,任其挑了帘栊入内。香菱笑吟吟入内,抬眼一瞥,便见书房里清香袅袅,黛玉孤烛煌煌,望之若神仙中人。
许是在陈斯远身边儿待得久了,香菱性子愈发开朗,这会子便生出几分戏谑之心。眼见桌案上摆了笔墨,香菱眼珠一转,悄然进得书房里,思忖一番,提笔落墨写下如梦令一阙:
正好欢娱彩幔,何事赤绳缘断。步月散幽怀,又被琴声撩乱。情愿,情愿,孤枕与君分半。
待写罢,香菱这才摆弄纸张发出些许声响。
黛玉悚然回首,见来的是香菱,这才释然嗔怪道:“你何时来的?也不出个声息,骇了我一跳。”一眼瞥见未干的笔墨,黛玉惊疑一声儿凑过来观量。
待一阙词看罢,黛玉顿时羞恼得红了脸儿,撸了袖子便来追香菱:“好你个小蹄子,看我今儿个不给你个好儿!”
香菱笑得直打跌,连连躲闪求饶道:“好姑娘,快饶了我这一遭吧!”
黛玉哪里肯听?二人绕桌案你追我逃,到底被黛玉逮住好一通抓痒。
香菱禁受不住,干脆瘫在地上,咯咯笑着道:“好姑娘快饶了我,我便告诉你一桩正经事儿。”
黛玉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香菱勉强止住笑,这才附耳与黛玉嘀咕了一通。黛玉听罢愈发赧然,心下怅然、茫然过后,这才生出些许的希冀来。
香菱察言观色,当下便劝说道:“贾家虽好,到底是寄人篱下。大爷虽不曾与我们提起,可此事定是大爷操弄的,就怕姑娘遭逢不测。”
“嗯,我省得了。”
黛玉略略蹙眉偏腿落座椅上,正待思量,外间的雪雁便道:“鸳鸯姐姐来了。”
香菱掩口笑道:“定是来道喜的,想必定有一些体己话儿要说,既如此,我便先回了。”
香菱起身便走,与鸳鸯照了个面儿,略略寒暄便快步而去。鸳鸯扫量黛玉一眼,便知黛玉必是得了信儿。
雪雁、紫鹃等极有眼色,赶忙扯了藕官出去耍顽,独留下鸳鸯、黛玉两个说话儿。
鸳鸯笑吟吟入内敛衽一福,开口果然道:“给姑娘道喜了。老太太发了话,命大奶奶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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