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抽出那梳篦来。借着烛火端详一眼,便见是个蝴蝶样式的缠花梳篦,质地暗红,也不知是红木还是枣木的。莺儿面上噙出一抹笑意,寻了镜子,对镜将那梳篦贴在额上发髻,又扭头左右观量,心下说不出的欢喜。
忽而又是面上一僵,暗忖着:糟糕,这梳篦忘了与姑娘说,来日却是不好戴在头上……不然姑娘问起来,自个儿又该如何分说?
莺儿心下患得患失,潦草洗漱过,方才胡乱思忖着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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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得翌日,陈斯远早起习练桩功,用过早点后便去书房研读书卷,倒是晴雯这日又赖了床,直到辰时方才起身。
香菱与其熟稔了,自是好一番打趣,惹得晴雯雌威大发,将香菱按在床榻上好一番呵痒方才罢休。
正嬉闹之际,却有探春、惜春一道儿来访。晴雯、香菱两个赶忙拾掇齐整一道儿来迎,陈斯远也撂下书卷挪步堂中。
因眼看入夏,是以屏风早就撤下,遥遥便见探春、惜春姊妹两个一并而来。香菱、晴雯两个笑着迎上,契阔之时,陈斯远这才发觉,好似转过年来探春身量也开始抽条了,这会子瞧着竟比晴雯还高了些。
俄尔,两个丫鬟引着三姑娘、四姑娘入内,彼此厮见过,陈斯远便笑着道:“三妹妹瞧着又长高了些。”
探春笑道:“哪儿有?昨日我才与四妹妹比过,还是只差半头。”
晴雯却怨念道:“四姑娘也要长身量呢,三姑娘可是足足比我高了一寸了!”
探春眨眨眼,这才与惜春一并笑着道:“敢情咱们姊妹是一并长了身量。”
言笑间,三人分宾主落座。香茗奉上,小惜春追着陈斯远问了前日情形,大呼小叫一番,心下满足之余,这才扯了香菱说是学打络子。
惜春一去,探春又朝侍书递了个眼色,后者悄然退下,这才起身郑重一福:“多谢远大哥为我张目。”
陈斯远愕然,随即笑着道:“三妹妹这般说就外道了。”
探春却肃容道:“远大哥的情谊小妹深知,自打过府以来待我们姊妹亲善呵护有加。都道这天下间最亲厚不过的,莫不是血脉亲情,可奈何……有时候血脉却比不过私心。”
陈斯远心思一转,便知探春说的是宝玉。前一回探春险死还生,就算宝玉当时不知,可府中传得沸沸扬扬,过后岂能不知?偏生这厮一句话都没说……或许其心下奶兄弟李贵比庶妹探春更亲近些?
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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