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快瘫软下去。
“哭个屁!挺直溜了!”陈光阳一声低吼,像炸雷一样把李铮震得一哆嗦,“去!给我把墙角那挎斗摩托发动机烤上!用苞米瓤子蘸柴油!快!”
“哎!哎!”李铮一抹眼泪鼻涕,跟头把式地就往仓房跑。
陈光阳猛地转身回屋。
沈知霜已经披着棉袄起来了,脸色煞白,一边手忙脚乱地给陈光阳找厚棉袄棉裤,一边急声问:“光阳,程叔他…”
“伤得不轻!心口窝让人攮了!”陈光阳咬着牙套上冰冷的棉裤棉袄,动作快得像打仗,“快穿!跟我上县医院!”
沈知霜心都揪成一团了,程大牛逼在她心里跟亲爹没两样。
她胡乱把最厚的棉袄棉裤往身上套,头巾都顾不上好好系。
院子里,李铮已经蹲在墙角那台军绿色挎斗摩托旁,正哆哆嗦嗦地把蘸了柴油的苞米瓤子往冰冷的发动机下塞。
陈光阳冲过去,一把夺过火柴,“嚓”地划着,橘黄的火苗凑近。
“轰!”一股带着浓烈柴油味儿的火苗猛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冰冷的铁壳子,发出噼啪的爆响。
陈光阳眼神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火光,像头焦躁的困兽。
“铮子!进挎斗!”火苗渐弱,发动机外壳被烤得微微发烫,陈光阳一脚狠狠踹在启动蹬上!
“咣!咣!咣!”连着三脚,力道狠得像是要把这铁驴踹散架!
“突…突突突…”发动机终于发出一阵沉闷而嘶哑的喘息。
排气管喷出几股呛人的黑烟,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靠山屯死寂的雪夜。
陈光阳跨上驾驶座,沈知霜紧跟着侧身坐到他身后,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
李铮手脚并用地爬进冰冷的铁皮挎斗里,蜷缩着身子。
“坐稳!”陈光阳低吼一声,左臂猛地一拧油门,离合瞬间弹开!
“呜……嗡嗡嗡!”
挎斗摩托如同挣脱锁链的钢铁凶兽,咆哮着冲出院子。
后轮在冻硬的雪壳子上刨起大片雪雾泥浆,卷着刺骨的寒风,一头扎进通往县城的茫茫黑夜。
风像刀子,裹着雪粒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打在脸上跟砂纸磨似的生疼。
陈光阳眯着眼,身体前倾,几乎趴在车把上,油门拧到了底。
发动机声嘶力竭地轰鸣,车身在坑洼不平、积雪覆盖的土路上剧烈颠簸,铁皮挎斗咣当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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