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中山装内兜里摸出个汽油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着火,递了过去。
陈光阳凑过去点着烟,深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这才笑着道谢:“谢了兄弟!这鬼天气,冻得够呛。”
他自然地搭着话,目光落在潘子手里那个明显比普通火柴高档不少的汽油打火机。
像是随口一问:“哟,这火机挺带劲儿啊,南边过来的稀罕货?”
潘子眼神微动,迅速把打火机揣回兜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朋友给的。”
陈光阳借着点烟的工夫,又吸了一口。
让那辛辣的烟气在肺里滚了一遭,才慢悠悠地吐出,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实笑容:“这大冷天的,兄弟也是来瞧病的?”
潘子显然不想多纠缠,含糊道:“嗯,家...家里有点事。”
他脚步没停,想从陈光阳身边绕过去。
陈光阳不动声色地挪了小半步,恰好又挡住了去路。
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却压低了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熟稔劲儿:“我看兄弟你是个有路子的。
不瞒你说,我这摊上点事儿,急缺几台能跑远道儿、扛造的大牲口……就老毛子那边那种,嘎斯、吉尔或者乌拉尔都成,底盘硬实能拉重载的卡车,最好是能开动的整车儿,
实在不行,能跑起来的大架子也凑合。不知道...兄弟你有没有这方面的门路,或者认识能搭上这条线的人?价钱,好商量。”
这话像块石头猛地砸进了平静的水面。
潘子倏地停住了脚,那双原本带着活络和警惕的眼睛,瞬间锐利得像刀子。
上下下、里里外外地重新刮了陈光阳一遍。
他脸上那点风霜刻下的纹路似乎都绷紧了,刚才的土气和谨慎被一种深藏的精明和审视取代。
他沉默了好几秒,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仿佛都凝固了,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咳嗽声。
“卡车?”潘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只剩下气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还特么要老毛子的军卡?整车?兄弟,你这胃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嘴角扯了扯,那表情说不清是笑还是嘲弄。
陈光阳脸上的憨厚笑容丝毫未变,眼神却平静得像两口深井。
迎着潘子审视的目光,毫不躲闪:“难办,才找路子嘛。兄弟你要是能搭把手,这情分,我陈光阳记心里头。”
“陈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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