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南盯着熊尸胸前那撮被血染透的月牙白毛,又回头看看帐篷里生死不明的女儿,腮帮子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
半晌,他猛地吸了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长,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怒火、后怕、憋闷都压下去。
再看向陈光阳时,老头那双淬火的眼睛里,翻腾的暴戾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厚重的东西。
他松开捏着陈光阳肩膀的手,后退半步。站直,收腹,挺胸。
旧军装的衣扣扣得一丝不苟。
然后,对着眼前这个浑身血污、站都有点站不稳的山里汉子,抬起右臂,五指并拢,指尖紧贴斑白的鬓角。
一个标准、有力、带着金戈铁马气息的军礼!
篝火跳跃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映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也映着地上那摊黑瞎子暗红的血。
“陈光阳同志!”林正南的声音不大。
却像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上,在寂静的营区夜色里回荡,“我林正南,替闺女,替我们老林家,谢谢你这条命!”
没等陈光阳反应,后面“唰”的一声!
所有在场的军人,从刘凤虎、张团长、李参谋,到抬担架的战士、站岗的哨兵,几十条手臂再度齐刷刷抬起!
对着陈光阳几乎脱力的身影,致以最庄重、最纯粹的敬意!
火光猎猎,人影肃立。
山风呜咽着卷过营区,吹得篝火噼啪作响,也吹散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
陈光阳看着眼前这片无声的敬礼,看着林正南那双沉淀了太多情绪的眼睛,只觉得后背火燎般的疼痛似乎轻了点。
他咧了咧嘴角,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抬起没受伤的胳膊,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把那顶沾满泥土和血沫的栽绒军帽,往头上扣了扣,压住了乱糟糟的头发。
林正南没说别的,只是拍了拍陈光阳的肩膀。
随后就带着林雪走了,前往省城的大医院进行救治。
陈光阳也婉拒了刘凤虎的挽留,没有在部队里面居住,而是让人开车给自己送回了家里面。
家里面正亮着橘黄色的灯火。
媳妇正在给三小只煮面条。
三个小脑袋瓜齐刷刷的拿着碗,正在整齐划一的等待着面条。
二虎更是双眼瞪大,拍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正在搞怪:“领导领导我饭呢,领导领导我没捞着饭啊,领导领导我ne了!”
陈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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