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阳摆摆手,打断他表忠心的车轱辘话,下巴朝酒坊门口那长队一努,“走,先进去瞅瞅,这唱的是哪一出‘空城计’。”
陈光阳在前头走,孙野赶紧弓着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那股子兴奋劲儿还没下去,走道都带着飘。
推开酒坊那扇新油漆味还没散尽的木门,一股浓郁的药酒混合着粮食酒糟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头比外面看着还忙乱。
柜台是临时用厚实的长条木板搭的,后面立着几排架子,上面稀稀拉拉摆着些贴着红纸标签的小白瓷瓶。
小舅子沈知川正被三四个顾客围着,脑门子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子,嗓子都有点哑了。
“哎呦我的老叔!‘百岁还阳’真没了!最后一瓶刚让前面那位大哥买走!您看看‘龙骨追风’?治老寒腿顶顶好使!啥?就要‘还阳’?那您明儿个赶早!
对不住!对对对!‘夜安固脬’还有一瓶!您拿好!八块八!您点点钱……”
沈知川一边手忙脚乱地收钱找零,一边还得应付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问询,忙得脚后跟都快打后脑勺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门口进来的人影,一抬头,看见是陈光阳,那表情活像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姐夫!你可算来了!”
沈知川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挤出人群就朝陈光阳扑过来,“我的亲姐夫哎!乱套了!全乱套了!
从早上天刚擦亮,门板还没卸利索,人就呼啦啦涌进来了!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秃噜皮了,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陈光阳扫了一眼架子上所剩无几的药酒,又瞅瞅外面排的长队,眉头微蹙:“咋回事儿?这老些人?咱这酒可不便宜啊!”
沈知川抹了把汗,抓起柜台底下凉透了的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才喘着粗气解释:
“姐夫,咱这药酒,尿性大发了!名声打出去了!昨天后半晌,县府办秘书小王亲自来了,说夏县长让送十瓶‘百岁还阳’、十瓶‘龙骨追风’到县招待所,专门招待上面来的考察团!
好家伙,这一下子等于给咱们打了天大的广告啊!”
他缓了口气,脸上又露出点兴奋的红光:“这还不算!今儿个天没亮透,玻璃厂的王厂长就派他司机在门口堵着了!
还有轧钢厂的工会李主席、供销社的老钱主任……都打发人来了!问咱这儿还有啥酒,有多少要多少!
说是刘老、张政委,还有旅部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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