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开支,折算下来也不过十万金左右。
而如今,皇帝为了治理水患、预防蝗灾,半年时间就砸进去了相当于过去两年军费总和!
造成如此惊人耗费的最主要原因,并非材料或技术,而在于皇帝一项规定:废止无偿征发民夫(徭役)的传统做法,改为以“雇佣”形式,有偿征用本地及附近的青壮劳力参与工程建设。
朝廷不仅需负担工程本身的所有材料、工具、技术指导费用,还需向这些雇佣工支付实实在在的工钱,并提供基本的食宿保障。
这在萧何,乃至任何一位熟知历代王朝治国之道的臣子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自夏商周以降,乃至始皇帝修建长城、驰道、陵寝,动用民力何止百万?
何尝不是一道诏令,征发即至,自带口粮,甚至生死不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为君王服徭役,是百姓的天职与本分。
即便偶有仁慈之主,也最多是在灾年减免,或给予极少量的补贴,何曾像如今这般,将民夫视为“雇工”,明码标价,按月付酬?
赵凌的目光从文书上抬起,看向一脸忧色的萧何,脸上并无被巨额花费惊扰的怒意,反而露出一丝笑意:“萧卿,你的担忧,朕明白。二十万金,确实不是小数目。”
他放下文书,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清澈而深邃:“但在朕看来,治水,绝不仅仅是疏通河道、修筑堤坝那么简单。”
“治水,便是治国。”
“水患平,则良田得以保全,百姓家园无恙;蝗灾抑,则粮仓充实,天下无饥馑之忧。”
赵凌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萧何一眼:“这两件事做好了,天下黔首方能安居乐业,才有余力去读书、去经商、去追求更好的生活。这关乎帝国的根基,关乎万民的福祉。故此,此事……缓不得,也省不得。”
萧何见皇帝决心坚定,知道在做与不做的问题上已无法动摇,便话锋一转:“陛下圣虑深远,臣岂敢不附。”
“然……这废止征调,全面雇募之法,是否……是否太过激进?”
“臣非是反对体恤民力,只是认为,或可折中。”
“譬如,部分紧要工程、或路途遥远艰险之处,方可采用雇募,给予优厚待遇……”
“其余寻常水利,是否仍可沿用旧制征调?本地青壮参与修建家乡河坝,本就是为了保护自家田亩,惠及子孙后代,此乃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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