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大?届时,纵然朝堂多几个善辩之才,而天下饥馑,何谈治理?”
萧何在旁闻言也不禁微微颔首,治粟内史的职责让他对粮仓的充实与否异常敏感。
张良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并未直接反驳,而是迂回设问:“缭公认为,读书求学,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尉缭略感意外,但仍据实以答:“若只是识得些日常用字,通晓些粗浅文墨,以朝廷设学教授,假以时日,应非难事。”
他自身便是学贯数家的大家,潜意识里并未将基础文化学习看得过于艰难。
“那么……”张良追问,语气平和,“若是想要精通诸子百家中任何一家的学说深意,乃至融会贯通,能用以分析时政、处理实务呢?”
尉缭眉头微蹙,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钻研学问,精进不息,本是士人应为。若有良师指引,自身勤勉,登堂入室虽需时日,又何谈‘难’字?”
他的回答带着天才学者特有的视角。
于他而言,纵横捭阖、兵法韬略、法令条文、儒家经典、阴阳星象,诸多艰深学问皆能探得精髓,读书求知确实如同呼吸般自然。
张良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混合着理解与无奈的苦笑:“缭公,此乃对您这般天纵奇才,学究天人而言啊。”
他转向御阶,仿佛在向赵凌和嬴政解释,也像是在点醒尉缭视角的局限性,“对于天下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莫说精通数家,便是要在一家学说上有所成就,达到足以被选拔的程度,往往需要投入半生心血,耗费无数灯油简帛,更需要一定的天赋悟性。这绝非易事。”
尉缭沉默了。
他并非不通人情,只是久居高位,学识渊深,确实有些忽略了普通人与天才之间的巨大鸿沟。
张良点出的,正是他思维中的盲区。
见尉缭不语,张良趁势展开,阐述更为现实的图景:“寻常百姓之家,首要之务在于温饱。壮劳力需侍弄田亩,妇孺需操持家务纺织。”
“纵使陛下仁德,于各郡县广设官学,且如陛下曾言,或对年幼孩童提供两餐激励就学,然孩童年至十岁,筋骨稍成,若在读书一途上未见显著天赋,家中又需劳力,绝大多数父母的选择,必然是令其辍学,回归田垄,助力家计。此乃生存使然,现实所迫。”
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因此,缭公所虑‘无人种田’之情形,几无可能出现。读书进学,对于绝大多数黔首而言,是一项耗时长久、耗费不菲且结果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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