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之情。
他不由得回想起当时处理薛国观的情景,自己确实是被身边一些别有用心的宦官和言官蒙蔽听信了谗言,觉得薛国观欺君罔上,辜负了自己的信任,在盛怒之下才做出了那般严酷的决定。
然而事后证明,薛国观虽然确实在财务上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地方,但主要的罪名确属诬陷。
崇祯自己也不傻,他深知明朝的文武官员能在浑浊的官场中保持绝对清白的凤毛麟角,薛国观那点“小贪”,与其他许多官员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如今被儿子当面揭破旧伤疤,他顿时感到无地自容。
“唉”
片刻后,崇祯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颓然道:
“罢了,罢了既然他去意已决,身体也确实不堪重负,那就准了他吧,强留无益。”
顿了顿,崇祯继续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洪承畴他真能担起内阁首辅这般重任吗?朕知他善于用兵,治理地方也有一套,但中枢机要非同小可。”
朱慈烺听到这话,当下便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父皇放心,儿臣对洪承畴的能力和忠诚还是有信心的,他久历封疆,通晓军务民政,沉稳干练,足可胜任。”
“不过,正如薛阁老所虑,骤然升至高位恐引人非议,也需时间熟悉中枢事务,所以儿臣的意思是先让他入阁参赞机务,历练一番,待其熟悉情况、建立威望后之后再提为首辅。”
崇祯听了这个循序渐进的方案,觉得颇为稳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嗯,如此安排甚好。”
正事儿聊完之后,接下来父子二人又就年关祭祀、万寿节安排以及其他一些不甚紧要的政务简单聊了一下。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朱慈烺这才起身告辞。
崇祯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并未多言。
等到朱慈烺的脚步声消失在坤宁宫外,暖阁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崇祯独自一人坐在暖炕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宫檐下晶莹的冰凌怔怔地出神。
薛国观那憔悴的面容以及朱慈烺方才那些直指人心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反复盘旋。
他其实并非刻薄寡恩之君,只是性情急躁,易受蒙蔽,如今冷静下来,回想起薛国观多年来的勤勉辅佐,再想到他因自己的过错而身心俱损、不得不致仕归乡,心中那份愧疚感愈发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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