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难题,都一一问及。
王安应对得条理分明,不仅能说清现状,还能随口道出症结所在:
“城西的流民多是避党项羌劫掠而来,缺粮少屋,若不尽快安置,恐生事端。他们中不少人会些手艺,若是能拨些空地让他们搭建棚屋,再从官仓匀些杂粮,让他们帮着修缮旧渠、整理牧场,既能糊口,也能补人手之缺……”
“旧渠去年被洪水冲了一段,程近知只派了些民夫草草修补,明年夏灌怕是要出问题。那处渠段刚好控着东岸千亩良田,若是汛期再决口,不仅庄稼无收,还可能淹了周边村落,得趁今冬农闲,组织百姓彻底加固才行……”
“城中商户倒是愿意安分经营,只是前两年程近知的亲信常以军需捐为名巧取豪夺,不少商户心有余悸,即便如今将军下令开市,仍有几家大户不敢敞开进货,怕是要派衙役多巡查几日,再贴张告示明示‘不得擅向商户摊派’,才能让他们安心……”
“还有城中的乡绅,大多握着些田地,程近知在位时他们敢怒不敢言,如今将军整肃吏治,他们私下里都在观望。若是将军能允许他们按亩捐献粮食,抵一部分赋税,再让他们出面协助安抚流民,既能收拢人心,也能减轻官仓压力,算是两全之策……”
林川静静听着,对灵州本地的民生疾苦与官场弊病,又多了更深的了解。
他愈发笃定,王安的确是个做事的能吏。
年过五十的人,鬓角已染霜,在灵州官场沉浮半生,见惯了贪腐与懈怠,却始终守着本心,实属不易。
而且此刻,王安官袍上也多是旧补丁。
想来是拿着微薄的饷银,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也没有借权谋私。
待王安躬身告退离开,亲卫推门而入,递上一份简短的字条:
“大人,按您的吩咐查了王主事的情况。他家境普通,住在城南的平民巷,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小院落,只有一妻一子,儿子在府学读书,家中并无田产商铺,平日里除了公务,便只在家中读书,邻里口碑极好,从没听说过收受贿赂的事。”
林川接过字条,缓缓点了点头。
果然,这不是个贪腐的人。
其实早在今日看到王安连夜整理的粮仓明细,上面红笔标注的缺口、霉变粮食的情况、经手官员的初步排查,那般细致周全,便已让他有了几分判断。
方才一番深谈,更见其心性通透、务实肯干。
都说“出淤泥而不染”,可灵州这地方,前有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