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昼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支秃笔之上。
云海翻涌,星辰变幻,都无法撼动她半分心神。
这口钟,这支笔,是预兆,更是路引。
“备车,随我入南岭雾渊。”她声音清寒,没有丝毫迟疑。
璇玑阁的行动效率快得惊人。
半个时辰后,一架由四只符文机关鸟牵引的飞舟便已升空,载着虞清昼与那名始终沉默的盲童,如一道流光,直插向南境那片终年被剧毒瘴气笼罩的禁绝之地。
南岭雾渊,名副其实,深不见底。
飞舟穿过层层叠叠、足以腐蚀灵气的毒雾,终于在幼树幻象所指引的坐标处悬停。
下方是万丈深渊,崖壁光溜如镜,寸草不生。
“就在这里。”盲童那空洞的眼眶,精准地“看”向左下方一处看似与别处无异的崖壁。
虞清昼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金色符光而出,重重撞在那片石壁上。
轰然巨响中,石壁并非碎裂,而是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了一个幽深黑暗的洞口。
一股苍莽、古老,甚至带着一丝荒诞的气息扑面而来。
飞舟缓缓驶入,洞内空间豁然开朗。
那口青铜巨钟,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洞窟中央,不上不下,无绳无链,仿佛自亘古以来便存在于此。
它的大小,足可容纳一座殿宇,钟体表面没有任何铭文或图案,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铜绿,光滑得像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
而那支本该是钟舌的巨大狼毫笔,笔尖焦黑干裂,仿佛曾用尽最后一滴墨,书写了某种耗尽天地的禁忌篇章。
虞清昼没有贸然靠近。
她隔着数十丈的距离,指尖轻弹,一道纤细如丝的“问灵符”飘飞而出,小心翼翼地触碰向那支秃笔的笔锋。
就在符丝接触的刹那,异变陡生!
整支巨笔猛地一颤,竟像是从沉睡中苏醒。
它无风自动,调转笔锋,以一种缓慢而凝重的姿态,在光滑的钟壁内侧划动起来。
金石摩擦,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啸,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在切割世界的根本法则。
一横,一撇,一竖……一个结构复杂、充满叛逆意味的古字,逐渐成形。
——“逆”!
当最后一捺即将完成时,那焦黑的笔尖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咔嚓一声,应声断裂。
最后一捺化作三点散乱的墨痕,溅射在钟壁上,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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