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脉毫无意义,与路边野草无异。”
“我不属于任何家族,我只属于我自己。”
每写一句,脚下的大地便剧烈震颤一次。
祭台下的土壤仿佛变成了透明的,无数道挣扎扭曲的手影从地底浮现,它们疯狂地抓挠着,似乎想要撕掉自己骨骼上那些无形的、刻有姓氏的骨牌。
虞清昼环视着台下那些面露恐惧与挣扎的族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们怕的不是忘祖,是终于能做自己!”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下达了命令。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老匠人们一拥而上,用铁锤敲碎了所有族人脖子上的青铜牙牌!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夜空,这一次,不再是服从,而是反抗。
虞清-昼命人将那些牙牌碎片收集起来,混入用磷火灰调制的墨汁中,再交给那些刚刚从认知格式化中惊醒的孩童们。
“去,把你们听到的、想到的,都编成歌,唱给所有人听。”
很快,稚嫩的童谣在山寨中传唱开来:
“爸爸说我没有用,胆小像只小老鼠/可他夜里偷偷哭,抱着枕头喊妈妈。”
“奶奶夸我最听话,祖宗的话要记住/可她教我翻墙头,去偷邻家的红果果。”
歌声所至,那原本僵直死板的青色谎语光流,竟开始变得柔软,弯曲、缠绕,仿佛一根干枯的藤蔓,终于学会了呼吸。
祠堂门口,一名曾因揭发亲生父亲“梦中叛乱”而获得长老嘉奖的老汉,此刻正蹲在地上,用一截木炭在青石板上颤抖着写下一行字:
“我说他梦里骂先祖……其实,是我怕自己的心里话被别人听见。”
祭台深处,盲童缓缓走了进来。
他无视了周围的一切,径直走到那本尚未被销毁的、象征着宗族至高无上权威的《宗统纲要》前。
他捧起那本厚重的典籍,面无表情地放入口中,咯吱咯吱地咀嚼起来,仿佛那不是书页,而是世间最美味的蜜饯。
良久,他吐出了一颗漆黑如墨的圆珠。
圆珠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竟直接滚入地面的缝隙,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整片大地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震动。
那些墙上、梁上、灶台内的匿名留言,那些刚刚学会呼吸的谎言,同时停顿了一瞬。
随后,它们仿佛拥有了同一个意志,齐声说出了一句从未有人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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