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盲童身边,将残渣混入他“想象中”的那团洗衣纸浆,又沾染了他一滴唾液,制成了一种半透明的、散发着青草气息的胶质。
她拿着这些胶质,走遍了诚乡的废墟,将它仔细地涂抹在每一块倒塌碎裂的“实录碑”的断面上。
做完这一切,她便静静地在废墟中央坐下,等待着。
一天,两天,三天。
第三日的黄昏,异变陡生!
那些涂抹了胶质的碑石断裂缝隙中,竟真的生出了一根根米粒大小的、粉红色的肉芽。
它们在晚风中微微颤动,如同无数新生的、柔软的声带组织!
紧接着,它们开始自行低语。
起初是毫无意义的杂音,但很快,一些破碎的、不成句的词语开始出现。
“如果……”
“我也想……”
“……被相信一次。”
这些曾经象征着绝对、冰冷、唯一的石碑,在被摧毁后,竟开始用一种近乎本能的欲望,诉说着对“不确定性”的渴望。
虞清昼站起身,命几个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的镇民,掘开诚乡祠堂的地窖。
地窖里,没有金银,只有数百册码放整齐的《忏悔实录》。
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十年来,镇民们互相揭发的、所谓“绝对真相”的罪证。
她没有焚毁这些记录。
她让人将这些书页一页页撕下,浸入用磷火灰烬和雨水调制的墨汁中,再让那些刚刚从麻木中找回一丝情感的孩子们,用这些纸,抄写一些新编的童谣。
于是,一种诡异的歌声开始在诚乡的废墟上空飘荡:
“爸爸说他从不累/可他夜里偷偷捶后背。”
“妈妈说我没有用/可她藏起我的破布熊。”
“他说他恨我入骨/却在我坟前……种了棵树。”
这撕裂而天真的歌声所到之处,虞清昼左眼中那些原本僵直的、代表谎言与虚构的“谎语光流”,竟开始缓缓弯曲、缠绕,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学会了呼吸。
她立于村口,看见一个曾因揭发亲父偷粮而获得“诚实者”称号的老汉,正蹲在一个倒塌的墙角,用一块木炭,在石头上颤抖着写下一行字:
“我说他偷了粮……其实……是我拿的。”
写完,老汉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盲童独自走入了祠堂的最深处。
他从一堆废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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