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指,在自己手臂内侧轻轻一抹,几片薄如蝉翼、带着繁复血色纹路的皮屑被她剥离下来。
这是她施展“血契剥离术”后,与她神魂相连的最后残余。
她将这些皮屑捻碎,混入一小团早已备好的、湿润的洗衣纸浆中,口中念念有词。
那团纸浆在她掌心迅速变化,水分被蒸干,最终化为一张几乎透明的符纸,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却仿佛承载着万千虚影。
“伪忆符”。
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穿过人群的缝隙,瞬间出现在火刑柱的阴影下。
无人察觉她的到来。
她抬手,将那张薄符轻轻贴在少年裸露的心口。
“我不是给你真相,”她的声音低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少年耳中,“是给你,说错的权利。”
符纸触及皮肤的刹那,便如雪花般融化,渗入血肉。
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中,瞬间涌现出无数重叠交错的画面——
大雪封山的冬夜,父亲将他整个裹在怀里,用体温为他取暖;饥荒的年岁,父亲从枕头下掏出藏了三天的半个黑馍,硬塞进他嘴里;他高烧不退时,父亲背着他连夜跑了三十里山路,跪在药铺门口苦苦哀求……
这些都是他为了让自己活得不那么痛苦,主动遗忘、主动否认的,“不合逻辑的温柔”。
就在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入了喧闹的广场。
盲童。
他无视周围的狂热,径直走到一座石碑前,默默拾起一块因人群拥挤而崩落的碑石碎片。
他将那块坚硬的、带着冰冷“真理”的石头放入口中,像咀嚼一块糖一样,面无表情地咀嚼起来。
那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被人群的呐喊完美掩盖。
良久,他张开嘴,吐出了一根细如毫毛的骨针。
针尖在微光下闪烁,上面竟刻着一行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小字:“真实不该有标准答案。”
虞清昼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边,接过那根骨针。
她没有丝毫犹豫,当着盲童的面,用那尖锐的针尖,在自己左眼的眼皮上,自眼角至眼尾,轻轻划下了一道血痕。
鲜血涌出的刹那,她左眼所见的世界轰然剧变!
灵气的二进制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亿万条奔腾不息、交错纵横的情感频率线。
红色的是牵挂,蓝色的是愧疚,金色的是微弱的希望,黑色的是刻骨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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