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者从最初的数百人,到后来的数千,最后方圆百里的百姓都闻讯赶来,人数已然过万。
他们哭着,骂着,吼着,将积压了一辈子、甚至祖辈积压了数百年的苦楚与怨恨,尽数倾泻而出。
第八日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跑丫坡的废墟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成千上万的人,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一场心照不宣的朝圣。
他们围着那棵早已枯死的老槐树,一圈又一圈地静坐下来。
无人组织,无人号召。
人们只是默默地从怀里、从行囊中,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物件,走向那棵枯树。
一只摔出豁口的破碗,一支断裂的银簪,一只磨穿了底的旧鞋,一封被烧掉一半的家信,一个不再转动的拨浪鼓……
这些承载着失败、遗憾与痛苦的“垃圾”,被一件件地,轻轻地,堆放在槐树之下,很快便聚成了一座小山。
那不是一座坟蟸,而是每个人一生中无法愈合的伤口的具象。
虞清昼自人群中走出,将那枚冰冷的铜铃碎片,投入其中。
谢昭华则在另一侧,指尖燃起最后一撮幽蓝色的丹火,屈指一弹,将其送入那堆废品的中心。
火焰轰然燃起。
却不是红色,也不是蓝色,而是如空气般澄澈透明。
火焰扭曲着,映照出无数一闪而过的虚影:有姜璃在纯白色的系统识海中,徒手撕裂规则代码的疯狂身影;有那个双目失明的孩童,在黑暗中敲着梆子,孤独报时的童年;甚至还有虞清昼自己,在遥远的幼时,因说错一句话而被师父狠狠掌掴,被命令“闭嘴”的瞬间……
所有被压抑的,被遗忘的,被禁止的真实,都在这透明的火焰中一一闪现。
火光最盛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
“够了……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虞清昼忽然有了动作。
她直面那灼人的火焰,双手抓住自己身上那件象征着璇玑阁掌灯人身份的华美袍服,用力一撕!
“刺啦——”
锦缎碎裂的声音,在万众瞩目下格外清晰。
她将那袭华贵的袍服撕成一条条的布片,大步上前,将其一圈圈地缠绕在那棵枯死的槐树之上,仿佛在为它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
做完这一切,她猛然转身,面对着鸦雀无声的万千民众,用尽全身力气朗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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