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财富,不是正义,而是“赐我不说之力”,希冀自己能变得麻木,能忘记仇恨,能像一块石头般了此残生。
虞清昼立于草人身侧,冰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绝望的脸。
“沉默不是祈来的盾,”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是你不愿再骗自己的开始。”
说罢,她拔下发间的白玉簪,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鲜血瞬间涌出。
她将血珠一滴滴甩入面前巨大的香炉之中。
“嗤——”
炉内香灰被鲜血浸染,发出一阵轻响,一股血腥气盖过了檀香。
“若真想守口如瓶,先问问自己——你在怕谁?”
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信徒的心上。
是啊,我们在怕谁?
怕高高在上的老爷,怕收租的管家,怕随时能夺走一切的权力……这份恐惧,是祈求能消除的吗?
当晚,息形祠内三座分祠的信徒,自发地将写满卑微愿望的祈愿牌尽数投入火中焚毁。
火焰冲天,他们在废墟之上,立起了一块块没有任何字迹的无字碑。
谢昭华的下一站,是位于南疆密林深处的藏经洞。
这里收藏着璇玑阁数百年来制定的所有内部法则与行动准则,其中最核心的便是那卷《三界协议》,规定了情报传递的每一个细节,严苛得近乎不近人情。
她遇到了一个少年僧人,每日的工作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誊写《三界协议》。
少年告诉她,长老说,唯有将法则刻入骨髓,才能在行走世间时,不受惩罚。
谢昭华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临走时,赠予他一枚普通的瓜子壳。
少年好奇,借着烛火烘烤那枚瓜子壳,壳身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孔洞,像是某种二进制码。
他将真气沉入其中,按照一种奇特的频率吹气,一段断断续续的旋律竟从壳内传出。
那是一段早已失传的童谣哼唱,正是姜璃阁主幼时最喜欢的调子。
少年僧人怔住了。
那个制定了所有法则、如同神明般存在的阁主,她的遗音,竟然藏在这样一枚微不足道的瓜子壳里,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三界协议》任何一条规则的方式流传。
原来,规则的尽头,不是冰冷的条文,而是温暖的记忆。
他呆坐良久,忽然起身,将刚刚抄写好的、墨迹未干的经卷,一页页投入了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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