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华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崩溃。
这些年,她咳血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咳出,都带着几粒细微的金属碎片。
那是她早年为破解合欢宗歹毒的生化锁链,强行吞下的禁器残渣。
碎片在她体内游走,不断增殖,蚕食着她的生机。
她从不向人求医,也从不试图驱离,只每日寻来山中毒性最烈的腐叶,捣烂成糊,敷在心口,以毒攻毒。
这一日,她察觉胸口的灼痛感异常剧烈,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感自心脏传来。
她知道,那些碎片终于要穿心而过了。
她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平静地从药柜最深处取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瓶,拔开塞子,将瓶中最后一滴琥珀色的“倒情露”饮尽。
此露能暂时麻痹七情六欲,让她在最后的时刻不至失态。
随即,她盘坐于一座冰冷的药炉前,伸出苍白的手指,任由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炉膛底部的炭灰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殷红的血珠并未渗入灰中,反而像活物一般,在灰烬表面凝成极细的红线,自行交错、编织,转瞬间便构成了一张繁复精密的血色罗网。
网眼的每一个节点、每一段弧度,竟天然勾勒出了一段她毕生所学中从未见过的古丹方。
她心神巨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以指为笔,蘸着自己的心头血,沿着血网的脉络在空中勾勒起来。
就在她画下最后一笔的刹那,整座沉寂的药炉忽然发出一声悠长的低鸣,斑驳的炉壁之上,竟缓缓浮现出一个温暖而模糊的轮廓——那是她童年居所的灶台。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这座陪伴她多年的药炉,原来正是当年老家那座被战火焚毁的灶膛残砖所铸。
七日后,游方归来的张阿妹路过药庐废墟,一眼便看见了盘坐其中、气息微弱如枯木的谢昭华。
她没有上前询问,更没有施以援手,只是默默地在周围的瓦砾堆里拾起一截烧剩下的断柴,在谢昭华身边的灰烬边缘,不急不缓地划下了一个完整的圆圈。
接着,她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把混杂着草籽的黑色粪肥,均匀地撒在圈内。
做完这一切,她便转身离去,仿佛只是随手种下了一片无关紧要的野草。
又过了七日,那圈中竟真的生出了一圈奇异的矮株植物。
它们的叶片厚实如鞣制过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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