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唯一剩下的,是每一页上都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指纹印痕,深浅不一,纹路各异,宛如有人曾用整个掌心,紧紧握住一片虚空。
自那以后,璇玑阁新入门弟子的第一课,不再是焚香抄经,而是静坐观掌。
长老们会发下一块特制的墨石,让弟子们将自己的掌纹拓印下来,而后终日凝视,并为那些交错的线条命名。
有人从掌纹中看到了山川河流,唤其“地脉”;有人看到了火焰与雷霆,称其“火线”;更有一位心思细腻的少女,说她从那纹路中尝到了甜味,便将其命名为“甜河”。
旧有的知识体系在一夜之间崩塌,一种更原始、更个人化的感知方式,取而代代之。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荒原上,张阿妹正坐在一座废弃多年的观星台下嗑瓜子。
台上,最后一位坚守“正统星轨”的白发学者还在和一堆生锈的精密仪器较劲。
铜制的浑天仪、铁铸的圭表,以及数不清的齿轮和刻度盘,都承载着“天命有常,周行不殆”的古老信念。
张阿妹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只是专注地嗑着瓜子,将饱满的瓜子仁收进布袋,随手把瓜子壳抛向空中。
风从荒原上吹过,卷起那些轻飘飘的壳片,像一群没有目的的蝴蝶。
三日之后,一场罕见的狂风席卷了整个观星台。
无数瓜子壳被卷入高空,又精准地落下,不大不小,正好嵌入了那些精密仪器的齿轮缝隙之中。
学者在风后检查仪器,气得浑身发抖。
所有的校准都已失衡,指针偏离了它应在的轨道。
他愤怒地追查着“凶手”,却在日复一日的沮丧观测中惊骇地发现,所有被“污染”的观测数据,竟然开始与那些被他斥为无稽之谈的民间口传星谚惊人地吻合。
星辰不再遵循既定的轨道,它们的运行轨迹变得随性而“人性化”,时而停驻,时而追逐,仿佛夜空中的顽童。
十年后,这套被干扰后得出的理论,被后人戏称为“歪星学”,并逐渐成为新的主流。
观星台下那块刻着“天命有常”的古老石碑,不知何时被过路的孩童用石子涂鸦,改成了“天命好笑”。
而那堆始作俑者,早已在石缝中生根发芽,长出柔韧的藤蔓,开出一簇簇不起眼的小白花。
当地的村人不知道它的来历,只因常见张阿妹坐在花下发呆憨笑,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傻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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