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而是用自己的身体在残片两侧扭曲出了一个歪斜的“叉”形。
那不是支撑,也不是依附,而是一个明确无误的否定符号。
她心中豁然开朗。
这些植物不是在模仿某个神祇,也不是在表达某种诉求。
它们只是在用尽全部生命,对一切既定的“应该”说不。
它们在用一种沉默而决绝的方式宣告:我不按你说的来。
张阿妹轻轻拔出那片陶哨,任由藤蔓重新瘫软在地。
她没有纠正它,也没有赞美它,只是在心中低语:“你们长得越不像话,就越像活着。”
这股反抗的意志,以一种更隐秘的方式在别处扩散。
姜璃消散的残识,如同蒲公英的种子,借由庞大的地底菌丝网络四处传播。
某次微弱的意识扰动,在北境的冻土带意外激活了一种几乎被遗忘的远古地衣。
它的生长速度慢得令人绝望,百年光阴也不过长出指甲盖大小的一片,但它拥有一个奇特的能力:吸收空气中微量的、因信息传递失误而产生的紊乱电波,并在其粗糙的表面结晶出无比精细的微小符文。
那些符文既非人为刻写,也非自然纹理,而是一种介于秩序与混乱之间的“错误之美”。
一名四处流浪的画师在穿越北境时,偶然拾到一块从岩石上剥落的干枯地衣。
他惊叹于其上奇异的纹路,便带回了村落,想将其研磨成一种特殊的颜料。
在一幅描绘家乡山水的画作即将完成时,他鬼使神差地将地衣粉末调入墨中,随意地点染在山峦的阴影处。
画作成后,他将其命名为《无题山水》。
所有看过这幅画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山在呼吸,水在哭泣,却又说不出具体缘由。
这幅画很快引来了官府的注意,被当做妖物查抄焚毁。
焚烧后的灰烬随风飘散,落入了附近的稻田。
次年秋收,那片田里竟长出了一批叶片上带有奇异银色斑点的稻禾。
村民们收割后将之蒸煮成饭,每当饭熟开锅,都能听到锅里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淡淡的哭声回响。
“疯地”的名声越来越大,渐渐地,有走投无路的人开始偷偷前来跪拜,祈求这片土地能赐予他们反抗命运的力量。
张阿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深知,一旦任何事物被冠以“神圣”,便会立刻走向它的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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