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群落。
不同植物的枝叶毫无章法地交错、缠绕,如同无数打结的绳索。
它们开花的时间毫无规律,凋零时也悄无声息,仿佛一场沉默而疯狂的生长。
路过的猎户远远望见这片怪异的绿地,都觉得心底发毛,称其为“疯地”,宁可绕远路也不愿靠近。
与此同时,早已退隐的楚瑶,识海深处仍存留着一丝最后的警觉。
她察觉到近来的梦境过于平稳了,平稳到竟无一丝错乱,甚至连最细微的波澜都未曾泛起——这种反常的“正常”,让她立刻怀疑自己是否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无形的系统静默吸纳,正在被格式化。
为了验证是否存在一个“被遗忘的极限”,她重返了自己出生的那个渔村。
她赤脚走上沙滩,在即将涨潮的岸边,用手指一笔一划,缓缓写下自己的名字。
潮水如约涌来,带着白色的泡沫漫过字迹。
然而,当潮水退去,那两个字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湿润的沙地上留下了更加深刻、奇异的纹路,那扭曲的笔画,竟与《不愿经》开篇第一句的倒影别无二致。
楚瑶心头剧震。
她明白了,连“消失”本身,都成了可被模仿与定义的一种状态。
她的抹除行为,被系统解读、收录,并赋予了新的、属于系统的意义。
当夜,她避开所有人,潜入冰冷的海水中,一直下沉到海底的淤泥里。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以舌尖舔舐着一块粗糙的礁石,用上古的音节,在心中默念了三遍自己的真名。
然后,她狠狠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与身下的淤泥搅成混沌的一团,用尽最后力气将它推向更深的渊海。
“这一次,”她在无声的深海中低语,“连我自己,都不能再认出我。”
就在那团混杂着真名、精血与混沌的淤泥沉入深渊的瞬间,远在大陆中央的璇玑阁禁地,那颗外壳上天然裂开一个“不”字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一株嫩芽顶开泥土,生长到寸许便戛然而停,既不继续伸展,也不见丝毫枯萎,只是在原地静静地摇晃。
它的摇晃频率极为怪异,与风无关,与地脉的搏动更是完全脱节,仿佛在遵循另一个世界的节拍。
守夜的弟子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待他提着灯走近细察,却惊恐地发现,周围作为警戒线栽种的绝情藤母株,竟集体停止了分泌赖以为生的荧光孢子,所有的藤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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