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祭拜那些名震天下的将军,而是对着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老兄弟们,我也曾年轻过。这世道,总算……不一样了。”
柳如烟清晰地感知到,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情绪,正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刷着旧时代的堤坝。
这不是某个人的意志延伸,而是一种源自无数人心底的集体觉醒。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在空中划过,一滴鲜血渗出,随即被她以惊人的速度在身前的土地上绘成一道繁复的符文。
“痕迹非归属。”她轻声念出符文的真意,声音仿佛与大地的脉搏合二为一,“你做过的事,可以属于所有人,唯独不必属于你。”血色符文闪烁了一下,便悄无声息地融入大地,将这则全新的戒律,刻进了世界的根基。
中州城内,楚瑶正在主持一场奇异的集会。
她将其命名为“非纪念日”。
广场上没有鲜花,没有祭品,更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
人们所做的,只是在复刻某个普通日子里,一个普通人的一举一动。
东边的妇人学着记忆中的模样,拿起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庭院里的落叶。
西边的汉子笨拙地模仿着,从井里打水,再倒进木槽里喂鸡。
甚至有年轻的母亲,哼着不成调的歌谣,轻轻拍打怀中孩童的背,哄他入睡。
有人不解,前来询问楚瑶。
“我们要记得的,”她看着眼前这些鲜活的、平凡的景象,平静地回答,“不是谁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世界。而是要记得,这个世界,从此允许每一个人,都变得不一样。”
那天晚上,中州城里许多家庭的灯火亮了很久。
饭桌上,人们第一次不再讨论“我应该做什么才能光宗耀祖”,“我应该遵守什么规矩才能安稳度日”,而是有些羞涩,又带着一丝兴奋地谈论着:“我想去做个木匠。”“我想去看看海。”“我想……写几首没人会懂的诗。”
而在更遥远的西陲,那片被称为“遗忘之地”的古战场上,拄着一根枯木杖的玄七,正一步步登上风蚀最严重的山丘顶端。
狂风卷起沙石,抽打在他犹如树皮般的脸上。
他毫不在意,张开干裂的嘴唇,吟唱起一段古老而晦涩的调子。
那音节不属于世间任何一种语言,是守碑人代代秘传的安魂曲,专用于送别那些“不该被记住的名字”。
一曲唱罢,风似乎也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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