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着箭楼女墙,月光透过云隙落在镜面,那些本该湮灭的传信符残痕竟泛着幽蓝微光——是近三日夜间,军营暗巷里被点燃的匿名符。
她指尖拂过镜面,残字在虚空中浮现:“石板为伪”“林风已叛”。
“好个借刀杀人。”她低笑一声,将梦简收进袖中。
转身时瞥见校场角落,几个士兵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其中一人怀里还揣着半块茶饼——是楚瑶遣人送来的安神茶。
“林帅,楚公主的茶。”亲兵捧着木匣进来时,林风正对着沙盘调整兵俑。
他掀开匣盖,松针香混着茉莉香涌出来,底下压着张素笺:“宫中妇孺皆安,愿前线将士勿为虚声所扰。”
当夜,营中起了骚动。
“信火将灭……信火将灭……”
值夜的士兵抱着头蹲在草垛后,额角渗着汗。
他的同伴举着火把凑近,见他眼底布满血丝:“你中邪了?”
“不是邪!”士兵抓住同伴手腕,“我听见了!就在耳朵里,一遍一遍说信火要灭!”
消息传到帅帐时,柳如烟正捏着茶渣在烛火下看。
她用银簪挑开褐色碎叶,露出几缕淡紫色苔丝:“回音苔,南疆毒草。沾了它的人,心里越怕什么,耳朵里就越响什么。”
“茶是从哪儿来的?”林风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
“调度册上写的是‘楚公主特供’,但押送的是个临时补缺的军需官。”柳如烟翻开随身携带的密录,“那人叫赵九,三天前才顶了原军需的缺——原军需昨日被发现在马厩里醉得不省人事,酒坛边有迷香残粉。”
林风盯着案上未动的茶包,突然将茶匣推给苏婉儿:“封存,一粒渣都别漏。”他又转头对柳如烟道,“查赵九的来历,越细越好。”
月至中天时,柳如烟的梦简再次震动。
她伏在粮仓顶的草垛里,看着那个穿灰布短打的身影摸黑进来——正是赵九。
他猫着腰溜到角落,从怀里掏出枚铜铃,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往稻草堆里一埋就要走。
“好个监守自盗。”柳如烟摸出枚柳叶镖,却在将掷未掷时顿住。
她摸出梦简快速记下位置,翻身跃下粮仓,脚步轻得像片云。
帅帐里,林风对着那盏未燃的蜜蜡灯出了神。
他折断灯芯,细粉簌簌落在案上,又沾了点水抹开——那些粉末遇湿竟显出极细的反向符纹,与黑塔下的静音阵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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