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指给他看,"西市粮栈地下挖了地道,南城门瓮城的石缝里塞了火油包,连城防营的更夫里都混了细作。"她顿了顿,墨香随着呼吸散出来,"更要紧的是......"她抬眼望他,眼尾那颗朱砂痣在夜色里像滴血,"我让线人扒了户部陈侍郎家的狗洞,里头埋着北戎的金叶子。
陈侍郎上月还替王雄递过折子,说松涛城缺粮要撤防。"
林风的手指骤然收紧。
前几日柳如烟说王雄三夫人换炭灰里藏密信的事,此刻在脑海里轰地炸开。
北戎的号角声、王雄的暗线、军中旧势力的窥探......这些碎片突然连成了线——左贤王敢在秋高马肥时犯边,哪里是单凭十万骑兵?
分明是王雄之流在朝里拆台,在军中埋雷,要里应外合,把松涛城变成乾元的绞肉机!
"林帅?"苏婉儿察觉他气息变化,伸手按住他腰间的虎符,"怎么?"
林风望着柳如烟手里的纸页,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是密探用左手写的防追查体。
他又想起城墙根打盹的小卒,怀里的汤饼还是热的——那是楚瑶让宫娥们半夜起来烤的,怕凉了伤胃。
"烟儿,"他声音沉得像松涛河底的石头,"你说的这些,能在天亮前让各营校尉都知道么?"
柳如烟指尖的墨痕蹭在纸页上,晕开团浅黑:"我让飞鸽传了副本给各营暗桩,天亮前能送到。"她忽然笑了,眼尾的朱砂痣跟着翘起来,"林帅忘了?
您教过我们,战场的刀要快,情报的刀要更快。"
"好。"林风抬头望向星空,最亮的那颗星子正悬在松涛城箭楼上。
他摸了摸心口的残玉,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碎玉照月"——原来那些散落的光,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
苏婉儿的刀、柳如烟的墨、楚瑶的汤饼、士兵们怀里的热乎气......这些细碎的暖,早就在黑暗里织成了网,要兜住将倾的天。
北戎的号角声突然近了,带着狼嚎似的颤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苏婉儿手按剑柄,剑鞘上的兽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柳如烟将纸页塞进袖中,银铃又轻响起来;远处城墙根的小卒被号角惊醒,慌忙把汤饼塞进怀里,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刀。
林风望着他们,忽然笑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虎符,虎首纹路硌得手心发疼——那是皇帝亲赐的,让他"便宜行事"。
"去把李将军和张副将叫来。"他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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