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光凑在一起,足够照亮乾元的长夜。
"林大人。"柳如烟突然压低声音,算盘珠子在掌心转了个圈,"方才我路过宫墙,看见楚瑶的贴身宫女往这边来了。
她手里的食盒,是太后赏的枣泥酥。"
林风抬头望向东南方的宫阙,那里有盏宫灯正缓缓移动,像颗坠在云端的星子。
他摸了摸袖中那方带胭脂印的纸条,又碰了碰苏婉儿的铜哨,最后握住柳如烟落在桌上的算盘。
这些物件在他掌心里发烫,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明儿天亮,"他望着那盏移动的宫灯,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该掀盖子了。"
宫灯的光晕漫过影壁时,小宫女的绣鞋尖先露了出来。
她捧着朱漆食盒的手在发抖,倒不是因为夜凉——上个月楚瑶替她挡了太妃掷来的茶盏,那青瓷碎片至今还嵌在宫女腕间。
"林大人。"她福身时,食盒盖撞出细响,"公主说...枣泥酥要趁热吃。"尾音发颤,却在触及林风目光时突然稳了——那目光像春溪破冰,清凌凌裹着暖意,和公主常挂在嘴边的"林大人的眼能望穿人心"一个模样。
苏婉儿的刀鞘已经抵上了食盒侧边。
她垂眸盯着盒沿的铜扣,指节在刀镡上敲出断续的点:"上月李尚书家的厨子被毒杀,也是送了盘桂花糕。"
柳如烟的算盘珠子"啪"地弹在石桌上。
她不知何时绕到宫女身后,指尖悬在对方后颈三寸处——那是哑穴的位置。"刘妈妈的耳坠换了,"她忽然笑,"原是翡翠的,今儿戴的东珠。
太后昨儿赏了楚瑶娘娘两串东珠,说'给宫里的小丫头们分一分'。"
宫女猛地抬头,眼眶倏地红了:"公主怕大人担心,特意让奴婢把耳坠换了。
她说...她说林大人最会看这些小动静。"
林风伸手按住苏婉儿的刀鞘,又对柳如烟摇了摇头。
他接过食盒时,指腹擦过盒盖的暗纹——是楚瑶用指甲刻的三朵小梅花,和他袖中纸条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掀开盖子,枣泥酥的甜香裹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扑面而来,墨迹未干:"张侍郎、陈御史愿作见证,需贪银账册佐证。"
"好。"林风将绢纸递给柳如烟,声音轻得像怕惊了梅枝上的雪,"明日早朝,我要让王雄当年私吞军饷的账册,摊在御案正中央。"
苏婉儿突然攥住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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