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上路,又开了很久,车速逐渐减缓,祝曲祺透过前挡风玻璃看见一座墓园,诧异地抓紧了身前的安全带。
车停稳,谢闻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祝曲祺还怔愣在那,他顿了顿,倾身替她把安全带摁开:“我们到了。”
祝曲祺的视线迟缓地转到他脸上,舔了下唇,有些不知所措:“你应该跟我说的,我穿成这样……”
“哪样?”谢闻打量她,手掌在她脑袋上轻轻抚了抚,“很好看。”
祝曲祺没话说,她穿了件颜色好鲜艳的衣服,出现在这样充满了悲凉和肃穆的墓园,太不合适。
谢闻:“他们会喜欢的,无论你穿什么。”
他率先下车,拿上后座的两束花,还有别的东西,拎在手上。
祝曲祺大脑嗡嗡地下了车。
谢闻绕过去,腾了一只手出来牵住她的手,表情有些紧绷,扭头望着长长的台阶上的墓园正门。
祝曲祺陪着他一步一步迈上台阶,听见他像是沉思许久后才说出口的话,显得很沉重:“往年都是大伯一家前来祭拜,我一次也没来过。”
祝曲祺握紧了他微凉的手,跟他比,她的手是那样暖。
谢闻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想要对她笑一下,告诉她自己没事,但他没能笑出来,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不敢来。”
这些话他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
“我以前想不开,总觉得是我害死了他们……”
“不是的。”祝曲祺打断他,心揪起来,重复道,“不是的,你别自责。”
谢闻感觉到握着他的手的手指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他顿了下,这回脸上有浅浅的笑:“后来,我又觉得我没有按照母亲临走交代的那样,好好地生活,我就更不敢来了,怕她对我失望。”
他们走到墓园的大门,登记信息后,进到里面。
很多年没来,谢闻还清晰记得位置,一颗颗青松在雾气弥漫中透出翠色,又是长长的台阶,不过这一次是往下走。
站在家人的墓碑前,谢闻僵硬地弯腰把东西放下,马蹄莲是送给母亲的,小小一朵朵的向日葵是妹妹喜欢的,给父亲的是他生前念过的老式糕点,弟弟总是对积木情有独钟。
谢闻一一摆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冻得泛红的手捏住帕子擦拭墓碑,擦到碑上的黑白照片时,动作顿了一下,格外轻柔。
谢闻唇瓣轻颤,说:“如今,我终于可以跟他们说,我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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