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摇头,一双长腿蜷缩起来,沉默了片刻,笑了声:“他是个懦弱的人,唯独在找我妈这件事上犯起了执拗,根据别人提供的线索,到外地去找,遇上了一伙抢劫的,把他身上的钱都抢走了,还把他虐打了一顿。他辗转了几个月才回到家中,精神有些失常,周围的人见了他都绕道走。在我很小的时候,他还是个人人称颂的热心人,后来情况更糟糕,在大街上见到跟我妈年龄相仿或是发型、穿着差不多的女人就去拉扯对方,被人报警送进去很多次,状态越来越差。我奶奶没办法,只能把他关在屋子里,挂上锁,避免他出去闯祸。”
他讲这些事怎么还能笑出来,祝曲祺光是听着心里就难受。
“有天晚上,他自己从窗户翻出去,为了追一个跟我妈背影相似的女人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贺循垂着头,唇角扯出很大的弧度,“是不是可怜又可悲,怎么没了那个人就活不了了?”
他无法理解,想恨,却不知道恨谁。
他爸爸过世后,家里只有他和奶奶两个人,老的太老了,小的太小了,可想而知生活有多艰难。撞死他爸的司机家里是贫困户,根本出不起赔偿款。
祝曲祺从记忆长河中挖出一点相关的信息,年级里的那帮混子老追着贺循叫什么傻子、疯子,她那时只以为是骂人的话,不清楚背后有这样的隐情。
她应该见过贺循的奶奶,一个驼背的小老太太,经常来学校里拾破烂,拖着蛇皮袋,拿着竹耙,同学们会把饮料瓶和用完的作业本给她。
没人知道老太太是贺循的奶奶,是有一次她倒垃圾意外撞见他们在一起说话。
贺循初中的时候被霸凌过,她不清楚具体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世,或许是因为特殊的面部,也有可能是他总独来独往,不合群。光她撞见的就有一次,后来她跟班主任反映了,学校通报批评了那几个霸凌者。
以现在成熟的思维来看待,那几个刺头在学校里有所收敛,难保不会在校外继续欺负贺循。但当时的她也不懂得怎么处理更好,只能告诉老师。
“当年霸凌你的那几个男生后来有找过你麻烦吗?”祝曲祺忽然问。
“找过。”
祝曲祺一惊:“那你……”
“我一拳一个,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有一个还掉了俩门牙。”贺循笑起来,像个戴着恶魔面具的小孩子。
祝曲祺:“……”
贺循从钱夹里抽出那张照片,指尖夹着,在祝曲祺眼前晃了晃:“祝曲祺,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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