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更怯,脚步越走越迟缓。
虽说放榜之前,一切未有定论,但回家后,爹爹必定询问考题和他的破题思路,这可如何是好?
欧阳发虽然心底存了几分侥幸,却并未失掉自知之明。
父翁何许人也?他那生搬硬套的文章岂能入得了当代文宗的眼?
倘若如实作答,只怕今晚便要被扫地出门!
欧阳府距吴记不远,走得再慢,也拖延不了多久,大门已遥遥在望。
“小官人!”
门房立刻叉手唱喏。
欧阳发微微颔首:“爹爹可在家中?”
“老爷正等小官人哩!还请小官人去书房相见。”
“你去告诉老爷,就说我考试时便觉身体不适,而今更是疲惫不堪,恕孩儿先回屋歇息,过后再去拜见爹爹。”
门房诧异地端详小官人两眼,看起来分明神完气足,脸上犹带餍足之色,哪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他省得分寸,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未多问,唱个喏,转身禀报去了。
欧阳发哼着小曲儿回到屋里,将应试的经卷拨至一旁,翻看起闲书来。
过不多时,便有婢女在门外呼喊:“小官人!该用晚饭了!”
欧阳发挤着嗓子,有气无力地答道:“我身体不适,没甚胃口,今晚便不吃饭了。”
才在吴记干了三大碗饭,哪里吃得下?
婢女回后院如实转达。
“发儿病了?”
欧阳夫人急急追问。
“奴婢不知,但听小官人的声音,确实没什么气力。”
“那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请郎中来!”
“是。”
婢女转身欲走。
“且住!”欧阳修忽然出声制止,“他这病,郎中治不了,待会儿老夫亲自去治他。不管他,吃饭吃饭!”
醉翁和三个小欧阳压根没把欧阳发的“病情”当一回事,唯独欧阳夫人心忧大儿,仍让婢女盛了碗汤羹送去。
欧阳发思来想去,事到如今,唯有使苦肉计,或可逃过一劫。
忽闻门外响起杂沓的脚步声,他赶紧扔掉手中闲书,脱去皂靴,翻身上床,直挺挺躺下,以手搭额,双眼微合,满脸凄风苦雨。
“发儿——”
欧阳夫人最是急切,当先推门而入。
见她差人送来的那碗汤羹仍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心底越发不安,又听见低低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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