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这许多。”林凤君吃饱喝足,想到陈秉正那烂到入骨的屁股和大腿,气也消了一大半,“横竖不是咱们打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就是。”
父亲笑了,“他是重伤之人,一肚子湿热,吃不了油腻的。待会你要一碗清水,将大饼泡软了给他吃些,加一点盐。”
林凤君将话听进去了,用清水着实将碗洗了三遍,端了热水上车。她见陈秉正的眼睛盯在她手上,一瞧才知道指甲尖落在水里,只得讪笑道:“我洗得很干净。”
他忽然开口道:“手伤了?”
她才意识到当时凤仙花染了指甲,将最后一节手指肚都染得通红,现在还没有褪色,连忙解释:“不是血,是凤仙花染指甲,你不懂。反正就是汁液用多了。”
他默然地眨了眨眼睛。她忽然想起那天染指甲的雀跃心情,从心口又开始闷闷地疼起来,将脸扭到一边:“没有毒的,你信我。”
林凤君将大饼掏出来撕了一小块。这大饼本来极硬极干,她戏称可以防身,此刻撕碎了搁在水里,眼瞅着就沉底了。她很无奈地用勺子捞起来:“你将就吧。”
陈秉正用牙齿小心地从边缘咬起,她看着这笨拙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有意思,非要自讨苦吃。”
他叼着饼并不回答,她笑道:“我爹说你是好官。”
“嗯?”他从鼻孔里发问。
“听人说你很有本事,又混得差,大概就是好官吧。”
他愣了一下,又出力嚼了两口。林凤君忽然瞥见他嘴角一股似有若无的笑意,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大饼你能吃得下吧。”
“嗯。”
太阳从西边落下去,天空呈现幽幽的蓝色,他们赶在完全黑暗之前找了家客栈。
陈秉正小声道:“能不能别说我是怎么伤的。”
“这……”
“官员丁忧或是乞骸骨回乡,都有堪合发放,可以走驿站。我……”
她听得半知半解,什么丁酉骸骨都不懂,后半句明白了,“你是被赶出来的,就没有。”
他咬着牙点头。
她跳下车,先跟父亲商量出了一套说辞。陈秉正强烈反对:“于我清白的名声有损。”
林东华道:“陈大人,何必如此迂腐。”
林凤君很直接,“总得跟人掌柜的有个交代,换了我开店,也不敢给你弄房间,万一出了事,光应付官府衙役都够麻烦的。”
“那便不睡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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