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的从不是别的,唯有那三个字——“回不来”。
可即便被恐惧攥紧心神,她还是强撑着咬碎了牙追问:
“还请仙长明示.我那孩儿,究竟还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回来的那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儿,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会分辨不出?
起初听闻那向来不着调的儿子终于归家,她二话不说便抛下手中所有事,急匆匆地寻了过去。
虽然对方不在的时候,连她都在说着“终于清静了”,可天下哪有母亲真能放下在外漂泊的孩儿?
她满心都是想把自己孩儿好好搂进怀里去,好仔细瞧瞧他瘦没瘦、伤没伤。
可当她真的走到那人面前时,心头却猛地一突,随之一股莫大的惊慌瞬间笼罩心头——她忽然觉得,那人好像不是她的孩儿。
于是她没敢上前抱他,只静静立在原地,轻声问了句:“终于回来了?”
对方似是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特意提起自己往西南一行的经历,说此行收获甚丰,早已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后来在与族中诸位长辈交谈时,更是或明或暗地提及许多往日相处的细节——那些事,皆是外人绝无可能知晓的私密。
尤其是对她:母子二人幼时的趣事、年少时的心事,她记得的,他全记得;就连许多她自己都早已忘记了的,他也能说得分毫不差,语气里的亲昵和回忆更是恰到好处。
到了这时,就连她的夫君都彻底卸下了防备,对着在场众人用着压不住的惊喜高呼:“我儿总算迷途知返也!”
唯有她,一步步退得离越来越多的人群越来越远。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孩儿从来都是个不着边际、荒唐任性的性子,做什么都三分热度,一事无成,唯有闯了祸,才会慌慌张张地扎进她怀里求庇护。
那是个谁人看了都要长叹的无能之辈,也从不是眼前这般沉稳周全的琅琊贵子。
就算自己的孩儿真的迷途知返,学成归来,也该是对着自己支支吾吾,抓耳挠腮,最后才一头扎进她怀里道一句:
“娘,我想你了。”
然后才会不停的对着她炫耀他学会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而绝非是如当日一般,恭敬立在身前,字字在理,句句无差的对她道明一切。
虽然在随后几天,他就好似又变了回去一般,但她知道,那不是他真正所想,那只是给她或者说给旁人看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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