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于这辆在泥泞土路上颠簸前行的战国轺车。
车辆四面敞露,仅凭顶部的黑色伞盖遮蔽可能的日晒,使得车内人物的神情一览无余。
车轮碾过深深的车辙,带来持续的、富有节奏的辘辘声与嘚嘚的马蹄声,构成了旅途的主要音效。
天气阴沉,但并无雨水,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远方旷野的气息。
车内,李雪建饰演的白起背靠车舆,身体随着车辆的晃动微微起伏,目光却异常沉静,仿佛外界的颠簸与他内心的盘算分属两个世界。
他看了一眼身旁努力在颠簸中保持平衡的徒弟,“顾楠,代我修书一封,奏报大王。”
千磨万击还坚劲,他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顾楠点头,将随身的绢帛在膝上小心铺开,并取出毛笔与盛放墨汁的小盂。
她立刻屏息凝神,蘸饱了墨,将笔尖悬于绢帛之上,准备记录。
白起的目光投向车外飞逝的荒野,语速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冷酷的事实,而非在商讨一个关乎数十万人生死的战略:
“臣起,诚惶诚恐,顿首再拜上书大王:”
顾楠的笔尖落下,学习了一年的秦篆工整而有力。
“长平一役,赖大王威灵,将士用命,赵军精锐尽丧,其国中丁壮十不存一,民心震恐,国力大损。此正乃天赐良机,扫平赵国,廓清宇内,正在今日。若迟疑不决,容其喘息,待其联结诸侯,恐养痈成患,悔之晚矣。”
他的话语如同他指挥的战役,层层递进,逻辑严密。
顾楠手腕沉稳,一字不差地记录着,她能感受到这平静语调下蕴含的、足以摧毁一个国家的巨大力量,也深知这力量背后是身为秦将必须遵循的铁血逻辑,以及那份她已预见的令人窒息的个人命运。
“臣昧死建言,当乘胜进军,毕其功于一役。臣请以三路之师,进逼邯郸:”
“其一,可使王龁将军率部东出,疾攻皮牢,扼太行险隘,断山东援赵之途,使邯郸成孤城之势;”
“其二,可遣司马梗将军引偏师北上,迅速平定太原、上党,稳固我侧翼,兼以震慑北地;”
“其三,臣愿亲提中军主力,直趋邯郸城下,深沟高垒,围而不战,以疲其民,以堕其志。待其粮尽援绝,内乱必生,则可一鼓而下。”
头在白起冷静剖析战局的侧脸、顾楠专注书写时微蹙的眉头、以及笔尖在绢帛上稳健游走的特写之间切换。
轺车的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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