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三年三月,河间王司马颙仍然滞留在弘农陕县中。
半年之前,也就是李含遇刺后,他自以为面临着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西军与朝廷已彻底决裂,要么为长沙王司马乂杀死,要么就杀死长沙王司马乂,成为整个国家新的掌权者。司马颙并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于是他离开长安,率众前来陕县,以表明自己孤注一掷的决心。
十月时,天气寒冷,大雪经日,司马颙得了一场风寒。许多幕僚都劝他先回长安养病,可司马颙却执意不退,反而对幕僚们立誓说:若一日不能攻下洛阳,他便一日不回长安!若谁擅离职守,无论是谁,绝不容情!也正是如此决绝的态度,才帮助张方大力治军,稳定军心,等到了洛阳之役的胜利。
按照原本的计划,司马颙本打算在取得胜利后就返回长安,可整个太安三年的形势发展,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使得他不得不一再拖延返回长安的计划。
这里面最大的原因,无疑是张方的反水。虽然张方名义上仍奉司马颙为主,实际上,在与刘羡议和之后,他以河南尹的职务,全面接管了河南郡的所有关卡。司马遹察觉到不对,想要张方率军返回,结果张方竟打起了嘴仗,说什么职责所在,不能擅离洛阳,整整一个月内,双方互遣使者打了十来次嘴仗,结果是毫无效果。
这已是一月的事情了,而到了二月,随着张辅报来刘羡进入河东的消息,司马颙愈发感到形势恶劣,也愈发不敢擅自离开陕县。
在他看来,刘羡进入河东,虽然出人意料,可还比不上对张方独立的威胁。毕竟河东与关中间有山河阻隔,刘羡所辖也不过一郡而已,短时间内尚不能掀起什么波澜。而河间王若提前率军返回长安,那无疑是放纵了张方的独立,这会削弱司马颙的权威,且会让大量将领上行下效。
因此,在得知进攻河东不成的消息后,纵使司马颙心中烦躁,也仍旧没有返程的意思。他只是询问阎鼎道:“按照卿之所言,我应该破河东立威,可如今刘羡突入,破之不易,我且为之奈何?”
阎鼎也没有料到,刘羡会出人意料地进入河东,他稍作思忖,对司马颙分析道:“刘羡名将,不比李矩,虽只占据一小郡,可辅以地利,恐难以速灭。我军又连战半载,锐气已失,不若先稍息数月,休养生息,等到今年七月,秋马肥膘,弓劲士锐,再一鼓作气,将其灭于一役,此乃上之上策。”
这并不是司马颙想听到的回答,河东那是关中的北上大门,可谓是卧榻之侧,绝不容忍他人安睡,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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