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能把多少人带去河东,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到了决战的前一天,刘羡的心情已经异常平静。在他想来,自己已经把能做的所有事情都做到了最好,无论输赢,都能问心无愧。现在惟一需要做的,就是用一个饱满的精神状态,去迎接在洛阳的这最后一次挑战。
当天黄昏的时候,他站在金墉城头,在城头观看日落。只见如纱的一层薄云之间,太阳正散发出最后的金黄色光芒,光芒好似一片无垠的海洋,淹没了邙山与崤山间无数的雪白山头。雪山沐浴在一片温暖与和熙之中,无利无争,静待着黑夜的降临。万物皆安详静谧,这使得刘羡则回想着这三十多年来,曾经经历的无数岁月。
真是好长的一段路啊,自己在洛阳生长,自己在洛阳成家,自己也在洛阳渡过了最痛苦与最快乐的时刻。这三十年所认识的人中,有一些人已经死了,但也有很多人还活着,他们有的已面目全非,有的则至死不渝。而自己呢?自己变成什么样了呢?
刘羡从腰间掏出章武剑,再次在剑锋中审视自己的面孔,这张面孔熟悉又陌生。很难想象,年轻时的自己是那么爱发怒,又那么容易流泪,眼下却变得非常平和了。但他能够坦坦荡荡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他胸口跳动的那颗心,依旧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这样就很好了,他可以昂首挺胸地结束这段道路,然后踏到另一条征程上去。
这么想着,刘羡又抬起头,看落日缓缓沉入山头,只剩下一片余晖还映照在西边的云彩之上。最后,就连余晖也越来越暗,天空呈现出青黑色,山头也变得隐隐约约。白色的淡云飘拂,西边的天空露出几颗依稀的星光。
倚着栏杆的刘羡一时陷入了恍惚,任凭西北的风打在脸上。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宫女走了过来,说是要给刘羡几人送晚膳,可将食盒放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刘羡觉得有些奇怪,看她好像有点眼熟,便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侍女突然低头小声说:“太尉,我是皇后殿下的随从。”
“什么?”皇后的随从?刘羡有些莫名其妙,皇后的随从怎么会来送饭?莫非皇后遇到了什么麻烦吗?正当他疑惑间,那个侍女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殿下让我来告知太尉,一定要小心东海王!”
“此话怎讲?”刘羡听到这句话,心中吃了一惊,他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军务,并没有空去在乎司马越的动向。但此时这个侍女说东海王似乎有蹊跷,刘羡立刻便警觉起来。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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