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缓步上前,脸上含笑:“王友,你可知道究竟是何人杀得王氏全族?”
王友呆愣地抬起头来,看着陆游,如同在看一只择人而噬的恶鬼。他浑身更加剧烈颤抖起来,身下也变得臭不可闻,配上血腥味之后,让人不禁大皱眉头。
成都府的官吏自然不都是软骨头,他们见到王氏唯一存活的男丁还遭受如此逼迫,当即就有数人想要站出来回护一二。
可谁料到王友只是呆愣颤抖片刻后,如同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撅起已经变成灰褐色的后臀,重重叩首:“陆相公!陆相公!我听得清楚!
乃是由于我王氏宗族吞了屯田,那些逃走的兵卒受不过欺压,而做的此事。还请陆相公能为我王氏作主啊!能为我作主啊!”
说到最后,王友嚎啕出声,也不知道是真的家族情深,还是被吓得,总之眼泪犹如决了口的黄河一般,滚滚而下不可断绝。
而那些想要出头的成都府官员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这王友到底是在搞什么?
即便你真的害怕陆游,那也只需要让对方作主即可,为何要把王氏宗族吞了军屯一事说出口?
这么一来,王氏岂不是不再是完美受害者了?
须知道别看之前几日王会退田如火如荼,却终究是暗中动手,明面上王氏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事。
如今王氏在成都府主脉唯一男丁,在成都府官吏众目睽睽之下,将此事认下了,岂不是说明王氏家族有取死之道吗?
而陆游脸上笑容更盛,也不将王友扶起,只是捻须说道:“哦,原来如此,这案情倒也是清楚明白。王相公。”
四川转运使王炎立即拱手出列:“陆相公有何吩咐。”
陆游则是继续捻须以对:“吩咐不敢当。照理说,此番大案不应该由漕司经手,但一来主管刑律的王通判已死;二来事关屯田,若没有王相公总把手,也无法将此事理清楚。
因此,还望王相公能担起这番责任,将王氏家的田产梳理清楚,看看到底哪些是他们吞并的军屯,哪些又是他们原本的田产,也好进行交割。”
到了此处,终于有官员忍不住说道:“陆相公,现在关键在于追查杀人盗匪,怎么就跟田产扯上关系了呢?”
陆游都懒得向下瞥一眼,就立即言道:“此言差矣。能将王氏全族男丁尽杀,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逃了出去,这不是一般军卒能做到的。
现在想要追查,又要从哪里开始查起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