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色将至,方才回过神来。
借着夕阳的余晖,陆游的眼神不由得落在了正对着自己的供桌上,其上那片小小的牌位映照着金黄的夕阳显得熠熠生辉。
魏公讳胜之灵位。
陆游起身,从供桌边上抽出三支香来,点燃之后,插在香炉之中,再次抬头之时,眼睛已经有了泪花浮动。
陆游想要对老友倾诉一二,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呆立当场,连连叹气,任由黑暗的夜色将他吞没。
第二日,彻夜未眠的陆游顶着黑眼圈,将灵位裹在包裹中,亲自背负在身上,随后带着亲信向大名府急速行去。
作为河北经略使,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又过了三四日,待手中工作都已经安排妥当,而该写的书信都已经送出去了之后,陆游来到了大名府的监牢之中。
虽然陆游的河北经略使有些名不副实,军权根本没有,人事权与财权也被侵蚀了许多,但是司法权还是完完整整的握在手中的。
也因此,当陆游亲自来到监牢之中提犯人的时候,也是根本没人敢阻拦的。
乌古论元忠在监牢里住了将近两个月,此时也已经是蓬头垢面,脸颊深陷,身子瘦削。
这倒也不是监牢不给他饭吃,而是因为身陷牢狱,朝不保夕,又是被刘淮亲自定下的杀头的前途,乌古论元忠能有胃口倒才是咄咄怪事。
见到身着一身青色布衣的陆游站在牢门处,乌古论元忠惨笑一声,他还以为今日就是他上路的日子,不由得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
陆游也懒得说话,只是笼着手指挥亲随将其拖拽出来。
乌古论元忠两个月没有见到阳光,此时骤然得见天日,双眼睁都睁不开,只能闭眼流泪道:“陆相公,哪边是北?我主在北,不可面南而死。”
陆游依旧没有搭话,只是让亲随给乌古论元忠换了一身衣服,并用清水冲洗了一遍,随后则将其绑在马上,随着一条车队,出城而去。
待到下午时分,日光稍缓之时,乌古论元忠方才能睁开眼睛,观察周围。
此地乃是一个小山坡,几辆马车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圈,有几人正在打柴做饭,还有几名军士在周围警戒。
而陆游则是骑在马上,驻足在山坡的最顶端,望着北方沉默不语。
乌古论元忠心中一动,随后不顾双手依旧被捆缚在身后,在一名甲士的注视下,步履蹒跚的来到陆游身侧。
“陆相公可是要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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