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家户户挂孝,每隔三户,也有一户挂白。
沈乐快步走过一间间草棚,一间间泥屋,几乎每一间房子里,都会传出咳嗽声:有的撕心裂肺,有的有气无力。
他一时间心急如焚,几乎是狂奔着冲向自己家,远远看到家门,先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没有挂白。所有人都还活着。都还活着!
然而仅仅是活着而已。再走几步,还没进家门,沈乐就听到了急促的咳嗽声,仿佛要把心肺五脏全都咳出来一样。
他快步进门,唯一的一张床上,并排蜷缩着两个干瘦干瘦的人影,身体平平地掩在薄被底下,几乎看不到起伏。
弟弟面黄肌瘦,看到他回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爹,娘……”
沈乐都不用伸手一摸,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瘟疫,毫无疑问是瘟疫——
哪怕不是鼠疫,不是霍乱,这场瘟疫也绝对小不了。汉末的大伤寒,死亡率超过50%,你家是名医都没什么用——
写下《伤寒论》的汉末名医张仲景,他家族200号人,死了三分之二……
沈乐抢了上去,一掌按在父亲身上,治疗术的热流小心翼翼地涤荡过去。
他不敢用力过猛,生怕治疗术过度抽取病人的元气,只敢让热流在病人的胸口,气管、支气管、肺部轻轻盘旋。
好一会儿,老人身体震动了一下,猛然咳出一口带血的痰液,接着开始大声吸气:
“呼……呼……呼……好多了……狗娃子,你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活着回来了。沈乐如法炮制,治好了这具身体的母亲,又确保了弟弟妹妹没有被疫病沾染。
但是,剩下的病人,他就无能为力:
村子里面,家家咳嗽,户户病倒。沈乐就算有法术,他也治不了这么多人。何况,这时候暴露法术,如小儿持金过闹市,他根本不敢去治!
就在全村陷入绝望,几乎要听天由命之时,村口来了几个人。
他们穿着灰色的道袍,戴着混元巾,为首的是一位长须道人,面容清癯,眼神沉静。身后跟着几个弟子,挑着干柴,背着大锅:
“无量天尊。”道人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传遍了恐慌的村落:
“贫道乃天师道弟子,途经此地,见瘴疠之气弥漫,特来施舍符水,解救生灵。”
啥?
沈乐直接呆了:
五斗米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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