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烧造镇魂俑的陆家,去年莫名其妙被灭门。报完仇,听说他们要害您,就追到宫里来,看看……”
看看能不能救您一命,可惜做不到……明明已经赶到了,明明已经出手了,却还是,什么都挽回不了……
“镇魂俑啊……”
斛律光仰头想想,轻叹一声。他已经没有力气点头,只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声音微弱:
“年轻人,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
楼云下意识地问。斛律光淡然道:
“镇魂俑,用老夫来做。你们帮我救个人——救我的小儿子,带他远走,保他一命,如何?”
“这怎么行!”
沈乐和楼云同时脱口而出。斛律光笑了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沈乐一咬牙:
“救人,没问题!您不用拿自己来换!我们这就带人走!”
斛律光微微摇头。那双曾经弯弓射雕的手反握过来,满地鲜血当中,死死扣住沈乐的手指:
“老夫要死了。如果能多帮点忙,如果能镇住一点国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已经全是气音,沈乐要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耳朵上,才能勉强听清。
他死命输入热流,却感觉到老人的掌心越来越冷,就连鲜血也冷了下来,在凉风堂呼啸而过的风里,已经冷得快要和死人无异。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灼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就无论如何不能瞑目、不肯咽气——
“好的。”
沈乐咬一咬牙,断然道。他盯着老将军恳求的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我,答,应,您。”
话音未落,手上一沉,老人气息已绝。身上火焰般蓬勃的,如苍狼咆哮的气韵,跟着缓缓散开,升腾入宫廷殿宇当中,消失不见。
扑通一声,沈乐跌坐在地,满心悲凉。耳边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在拼命跑过来,也好像有人在大吼大叫、咆哮争吵;
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见,只是定定地望着地上的尸体:
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为什么,越是名臣大将,越是对国家忠心耿耿的将军,越是一点儿也不抵抗,也不肯反叛,被自己侍奉的君主杀害呢?
好人就活该被枪指着吗?!
为什么,他这样辛辛苦苦来一趟,什么都做不了,谁都救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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