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晨是在一阵钝痛中醒来的。
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有个小人藏在里面敲锣打鼓。他眯着眼,适应着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阳光,发现自己竟然睡过了头——这在他严谨如钟表的生活里几乎从未发生过。
然后他看见了那碗粥。
素白的瓷碗,静静地立在他的床头柜上,碗底下垫着张便签纸。一缕极淡的白气从粥面升起,在晨光中几乎看不见,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米香,证明着它刚离开锅灶不久。
毕晨撑起身子,端详着这意外的景象。粥熬得极好,米粒几乎融化在乳白色的汤汁里,表面结着一层薄薄的粥皮,显示着火候和时间的恰到好处。没有配菜,没有花哨的装饰,就是一碗简单到极致的白粥,却在此刻唤醒了他胃里某种原始的渴望。
他这才注意到碗底压着的纸条。抽出来,上面是沈白婕那干净利落的字迹:
“粥费五元,记得转账。”
毕晨盯着那张纸条看了许久,先是困惑,然后是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最后全都化为无奈的摇头。这太像沈白婕会做的事了——把一切温情脉脉的可能都斩断在明码标价的现实里。
他端起那碗粥,手心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不烫,却足够温暖他因宿醉而冰凉的手指。他小心地尝了一口,大米的清甜立刻在口中化开,温热的流体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所到之处,昨夜的酒精仿佛都被这温柔的力量化解了。
这碗粥,和他记忆中任何一碗都不同。
毕晨的童年里,白粥总是和生病联系在一起。母亲会板着脸把粥端到他床前,念叨着照顾他耽误了多少工作,那粥总是要么太烫要么已经凉透,喝下去时总带着一种负罪感。后来在商学院的酒会上,那些装在精致器皿里的粥品,点缀着松露和金箔,却总是冷冰冰的,像一场场交易的背景板,从未有人关心它是否真的温暖了谁的胃。
而手中这碗粥,不一样。
他慢慢地喝着,感受着身体一点点苏醒,头痛渐渐消散。这过程有种奇妙的治愈感,让他想起很久以前,也许是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发烧,奶奶给他煮了一碗粥,那时奶奶摸着他的头说:“晨晨乖,喝了粥就好了。”那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不带条件的温柔。
沈白婕的粥,让他重新尝到了那种滋味。
毕晨拿起手机,点开沈白婕的聊天窗口,准备转账。他的手指在数字键盘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输入了500元。在转账说明里,他写下:“粥钱。”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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