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也不能去,最近多个部门会联合出手打击‘投倒’,逮住工作不保,你可得慎重。”一说到院子里的产出,武爱军脸上带了几分郑重,连最近的工作安排都秃噜出来了。
“越说越没溜,我能往那事上靠?我是要去参加文教群英会的人,闭门会议,一开就是十来天,等会开完,保不准你们的行动都结束了。快点走,快点走,看你就烦,想法忒多!”看武爱军越猜越没谱,唐植桐直接开始往外哄人。
打击“投倒”这事,虽然唐植桐此前没有听说过,但现在粮食供应出现问题,而眼下又正是麦子收获的季节,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联,但凡能忍住不去的,都是家里还没有那么困难的。
“嘿,那我走了。”武爱军这才挥挥手,一脚蹬在早就勾起的车蹬子上扬长而去。
看着武爱军远去的背影,唐植桐觉得他虽是一番好意,但话不太中听。
做人最重要的是火候,这话是汉拔尼说的,但武爱军明显没有听说过。
看在他不知道汉拔尼的份上,唐植桐决定原谅他这一次,暂且记他一份好。
回财务科拿上马薇帮着贴的收据,唐植桐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出门先去市局找苏庆祥签字。
经过一上午的晾晒,路更难走了,路面不再是泥、水混合,而是变成了泥巴状,愈发粘腻起来,骑不了多远就能看到停下车在挡泥瓦下面捅咕的人。
唐植桐仗着有外挂在身,一边骑车,一边偷偷往外一层层的抠,毕竟也没有人能瞅见他挡泥瓦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路上,唐植桐琢摸起了“投倒”,若不是武爱军今儿提起这茬,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答应过佟旺要时常去钟鼓楼去看看。
“投倒”这事不难预判,越到粮食收获的季节越多,打击的力度越大,这就好比发财的“捷径”都在最高法典里写着,这种事有命赚,却不一定有命去花。
相比起去黑市,从佟旺那边赚几块黄鱼明显安全性更高,但唐植桐依旧没有打算现在就去。
来这边两年了,唐植桐能觉出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刚来那一会自己老想着囤点物资,好等这两年倒卖出去赚个差价,让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
刚开始也确实是这么干的,但随着饥荒的蔓延,唐植桐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想的不再是赚差价,而是在自己安全的基础上,多帮一帮身边值得帮助的人,多赚点外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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