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清予独自坐在顾家庄园正厅。
昔日喧嚣鼎沸的宅邸,此刻只剩下搬动箱笼的声响和穿堂而过的冷风。
沈清予低头摩挲着扶手上冰凉的木质纹理,上面有一道他小时候调皮用水果刀雕刻的画作,所有人都说他胡闹,因为这是老太太最喜欢的一件陪嫁。
但只有老太太没有责怪他,反而兴趣盎然问他,雕得是什么?
他指着四不像的长虫说是龙,又惹得哄堂大笑,只有老太太认真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雕得真好。
沈清予看着被岁月侵蚀的画作,哑然失笑,"连虫都不像,哪里好了?"
“少爷。”
顾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垂首恭敬道:“顾先生在外面,说想见您一面。”
沈清予指尖微顿,随即恢复如常。
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丹凤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地问:“他一个人?”
“是。”顾赫低声回道,小心地观察着沈清予的脸色。
沈清予沉默片刻,神色平静,“让他进来。”
顾赐丰踏进正厅时,脚步有片刻的迟缓。
他先是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视线掠过那些正在小心翼翼搬动家具的陌生面孔,最终落在那张宽大的花梨木榻上。以前老太太最喜欢在这张木榻上午休了,可转眼,已经物是人非。
顾赐丰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沈清予,两人相顾无言。顾赐丰低头入座,沉默许久后率先开口,“我……看见报纸上的声明了。”
沈清予挑眉,抬着下巴好整以暇等着他的下文。
顾赐丰并未在意他的无礼,神情黯然,“你婆婆没有白疼你?她要是泉下有知,一定开心坏了。”
沈清予冷冷扯了扯嘴角,“但顾家人可就要头疼了。”
顾赐丰也姓顾,这番话可谓火药味十足。
顾赐丰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又继续开口道:“当年你外祖父突然病逝,家里只剩孤儿寡母,是你外祖母一个人挑起了全族的重担。后来,我们的日子好了,族里人明面奉承巴结背地里相互算计,老太太便想着是时候培养一个继承人继续保护我们这个小家。”
“我比你母亲大三岁,又是男丁,所以老太太顺理成章选了我。我原本也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直到你母亲临死前拉着老太太的手问她,‘母亲,您当初为什么不选我?’”
“如果说你外祖父的死是老太太前半生的噩梦,那你母亲的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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