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担心未婚妻的退婚吗?
这个念头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滑过我的脑皮表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担忧存在过,留下了一道模糊的痕迹,但又不太真切,像胃里揣着一块即将融化的冰。
或许是有的吧。
我给了自己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毕竟,一位即将举行婚礼的男人,若是对未婚妻可能的离去毫无芥蒂,那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尽管……我似乎记不清,我们究竟为何定婚。
记忆像是被浸泡在浓稠的墨水里,只剩下一些轮廓模糊的剪影。
对了,我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来着?
我强迫自己的思维聚焦于此,像调整一个失焦的镜筒。
一个女性的形象应该浮现出来,没有具体的五官、声音和气息。
我记得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是的,如同最深邃的夜空,光滑得能在任何光线下流淌出光泽。
和一双……一双怎样的眼睛?
我努力回想,像在淤泥中挖掘一件珍贵的瓷器。
然而,回应我的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阵剧烈的、针扎般的头痛,从太阳穴开始,迅速蔓延至整个颅腔,仿佛有细小的冰锥在里面搅动。
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深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像是连续跋涉了无数个日夜,却始终看不到终点。
这种疲惫感如此熟悉,几乎成了我生命的背景音。
妹妹见我久久伫立,默然不语,那双清澈得不见底的眼眸眨了眨,仿佛洞悉了我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疑虑。
她的眼睛总是这样,像两潭毫无杂质的山泉,却又能映照出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暗角落。
妹妹是善解人意的,或者说,她总是表现得如此。
她没有追问,仿佛我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完整的回答。
她的唇角弯起一个异常甜美的弧度,弧度精准得如同用圆规画出,随即轻盈地转过身,面向铺着暗红色天鹅绒内衬的“棺材”。
那并非真正承载亡者的棺椁,没有死亡的气息,也没有哀悼的沉郁。
那是妹妹独一无二的闺床,是她创造玩具的工坊。
里面没有死亡的沉眠,只有女孩子家沁人心脾的生机勃勃。
各式各样的布娃娃、人偶的肢体零件、一团团质地细腻的的棉花、一绺绺真假难辨却都柔顺异常的头发、一盒盒闪烁着光泽的玻璃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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