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男人的双手死死护在女人身前,可他的喉咙早被利刃割开,暗红的血在身下逐渐凝成黑褐色的血痂,与灰烬搅成黏腻的泥泞。
屋舍被烧的只剩轰塌的框架,残破的窗棂下半露着孩童的手臂,被烧得血肉模糊,滴答着暗红的血点。
空气中弥漫着焦肉、烟火与血腥混杂的恶臭,呛得童福山几乎喘不过气。
往日里炊烟袅袅、笑语喧阗的村落,此刻只剩一片死寂的狼藉,每一寸土地都浸着绝望,仿佛连阳光落在上面,都带着化不开的阴冷。
童福山的脸难看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耳边似乎有无数幽魂在围着他咆哮,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下此狠手。
“陈、留!”
因为愤怒而沙哑的低沉吼声,从他的后槽牙一字一字的蹦出:
“张钊源,马上带人阻止屠杀,把陈留这个混账给我摁下!带来见我!”
“喏!卑职遵命!”
看着眼前的惨状,童福山只觉得手脚有些脱力,颤抖着寻了一处干燥的石头坐下,痛苦的闭上了眼。
半个时辰过去,就在他觉得自己稍稍好了一点的时候,张钊源已经押着陈留过来了。
只是陈留的眼中没有一点波澜,似乎早有预料,但却仍旧装作不忿的模样:
“童大人!末将犯了什么错,我不服!”
“陈留!”
啪!
童福山二话不说,从石头上跳了起来,冲过去就是一记耳光狠狠甩在陈留脸上!
“说,谁让你这么干的!幕后主使是谁!为什么要屠村!”
嘴角被童福山抽了一下,唇角瞬间破裂,沁出道道血丝的陈留,忽然诡异的笑了:
“何人指使?大人莫不是健忘了?若非大人所命,末将如何会下此命令?”
“我?”
童福山都被气笑了:“你说是本官指使?好!那本官什么时候指使你的?又是如何指使,你说!”
说着死死盯着陈留的眼睛:“本官自进了秣陵关大营,连你的面都未曾见过,你告诉本官,本官是怎么指使你的!”
哪知陈留却低下了头,任童福山如何气急败坏,却一个字都不肯再说。
无可奈何的童福山,只好命张钊源把人押下去,派可靠之人看紧了,等自己平息完这里的事后,回去慢慢审。
他就不信了,就算自己问不出东西,到了锦衣卫的手上,陈留骨头再硬还能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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