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谷平原的乡间道路在冬末依旧泥泞不堪。
一辆篷车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轮子在半融的冻土上颠簸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
不过这也比走路好多了。
拉曼坐在颠簸的车尾,双腿悬在半空。
灰尘和细碎的麦秆沾满了他那身已经洗不出本色的旧军服,让他看起来像只插在麦田里的稻草人。
他用粗糙的拇指,反复摩挲着一枚冰凉的青铜勋章,脸上时而露出笑容,时而陷入迷茫。
那勋章上刻着两个他才刚认识不久的单词,分别是“公国”和“卫士”,而中间的王室徽记,则是对他们功劳的肯定与奖赏。
他从未想过,什么也干不好的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能获得大公的肯定,戴上王室授予的勋章。
他似乎……真的帮上了那位大公陛下的忙。
可之后又干点啥呢?
奥斯历1054年的第五个清晨,一个默默无闻的坎贝尔士兵正坐在马车上沉思着自己的未来。
爱德华的公国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拉曼也站在了自己人生的十字路口,他思索是继续留在军队,还是听战友的主意去雷鸣城安家,又或者找一片林场继续和木头打交道。
篷车内的气氛与拉曼的沉思截然相反,显得放松而又嘈杂,绝大多数士兵并不想操心那么遥远的事情。
战争结束了,他们是胜利者,很快就能回家。
士兵们挤作一团,兴高采烈地聊着战后的打算,话题无非是女人、酒,以及那笔即将到手的遣散费。
这钱还没到手,他们就已经想好花在哪里了。
唯一的例外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士兵,他个子不高,看起来文绉绉的,是雷鸣城本地的市民。
此刻他手中正握着一份皱巴巴的《雷鸣城日报》,那是前天的报纸,昨天才送到他的手上。
“你们听听这个!报纸上说,大公本想剥夺所有叛乱贵族的头衔,但遭到了莱恩王国国王和地区主教的联合阻止!该死的莱恩王国,我就知道他们在背后搞鬼!那天我们在奔流河边打死的就有他们的人!”
车厢里没几个人接他的话。唯一搭理他的几个人,也只是笑着跟了一句“死的好”和“狗曰的西奥登”。
虽然他们捍卫了公国的改革,但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是改革者,甚至连爱德华的支持者都不算,只是恰好搭上了大公陛下的马车。
至于领主们的头衔如何变换,那本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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