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雨季绵延不休,湿热的空气像一块厚重的湿布,裹住九龙塘那间狭小的会议室。
新艺城七人组再度围坐在那张铺满稿纸,烟蒂和冷茶渍的旧桌旁,气氛比窗外积雨的乌云还要沉闷。
连日的奔波挫折,像钝刀割肉般消磨着每个人的锐气。
他们试图绕过传统院线,通过学校,工会专场放映来为《狗急跳墙》寻找生路,但效果寥寥。
大银幕的观影体验和仪式感,绝非临时搭建的露天幕布,或学校礼堂所能替代。
来自市场和排片的无形壁垒,比金马局的行政命令更令人窒息。
“观塘那间工人夜校,昨晚我们做宣传的时候,只来了三五个人,情况非常的不理想糟糕。”
石天打破沉默,声音沙哑,他用手指捻灭了一个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按了又按,“如果去那边放映的话,可能还不够付运输和器材损耗。”
他叹了口气,腰背佝偻,往日的精神气仿佛被抽空了。
黄百鸣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黯淡,说道:“几家大学学生会倒是愿意合作,但都要求将票房收入的大头,作为他们的活动经费,我们几乎是在做义工。
如果这样的话,莫说回本,连后续宣传印刷传单的钱都快接不上了。”
他翻动着桌上寥寥几张现场记录,纸张发出哗啦的脆响,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
压抑的绝望感在空气中弥漫。
曾志伟焦躁地抖着腿,泰迪罗宾望着窗外雨幕出神,施南生低头快速按着计算器,数字跳动的微弱声响更添烦躁。
徐克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忽然,黄百鸣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一直阴沉着脸的麦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嘉哥,当初在雷老板那里,你要是再强硬一点,哪怕多争到一两条像样的院线,我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像没头苍蝇到处乱撞,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话像一根针,刺破了麦嘉强自维持的镇定。
他猛地抬头,眼眶因缺觉和焦虑而深陷,布满了血丝,死死盯住黄百鸣:“我不够强硬?我怎么强硬?雷觉坤自己都被金马局那婆娘压得割了大动脉!我去拍桌子有用吗?有用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误解的愤懑和无力感,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乱响。
石天也忍不住加入战局,语气带着几分酸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