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影闻风而动,赶紧联系《末代皇帝》的剧组,最后得知内地这一块儿的发行权在“今天影业”手里。
这次钟阿城回国,主要就是为了和中影谈《末代皇帝》发行的事情,顺便回国再看望看望家人。
东安市场电影院。
四月末,京城的温度已经飙了上来。
礼堂木门像块被不断捶打的脆饼干,在声浪中发出呻吟。
孙长春被人流挤得双脚离地,鼻子紧贴着前面男人汗湿的脊背,咸涩的汗味和烟草味混杂着扑面而来,他还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不知是谁的衬衫后襟开了线。
“票!谁有多余的票!”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声嘶力竭地喊着,没人理他,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盯着那两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孙长春感觉自己像被塞进沙丁鱼罐头,连抬手擦汗的空间都没有。
“这电影怎么这么多人看?”孙长春听着有人念叨。
“好看啊,我第二回看了,笑的不行。”
“我是冲着潘虹来的,听说她两口子因为这电影都过不下去了”
“这事儿我知道,她和电影那个马青搞一起了。”
“什么马青?是那个姓于的国字脸!”
“哦对,《编辑部》里那妈宝男。”
“不能吧,那么丑。”
“谁知道怎么想的呢。”
孙长春默默听着,他左边是个烫着爆炸头的姑娘,头发不时扫过他脸颊,发胶味刺鼻,右边是个穿中山装的老先生,手里紧紧攥着已经被捏变形的票根。
“这阵势。”孙长春心想,“比去年抢购彩电还凶。”
他是个单身青年,也是一名江弦的忠实读者,更是《顽主》这篇的死忠迷。
听说《顽主》上映,他是千方百计,才弄来这张厂里给的电影票,一个人过来看。
正琢磨着,门终于开了。
人群像决堤的洪水涌进去,孙长春被推着往前冲,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他回头看了眼,外面还有黑压压一片人,扒着窗户往里张望。
礼堂里,吊扇拼命旋转,也驱不散近千人体蒸腾的热气。
银幕上还放起了广告,是一款洗衣粉,但没人注意,因为观众的喧哗声盖过了喇叭,人们忙着找座位,呼朋引伴,空气中飘浮着躁动的尘埃。
孙长春在倒数第三排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就发现扶手早被前后的人占据。
他只好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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