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警惕,他早嗅到了不安的气味儿,在老窝里熬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化妆作乞丐——其实根本不用化妆,他这些天夜夜噩梦缠身,身子离奇消瘦,更兼不敢碰水,浑身脏臭得熏人,打眼看去,比乞丐还像乞丐——去城内探访几位老朋友,都是曾经供奉龙子龙女的巫师。
某条陋巷。
“花神婆?死啦,死啦,前几日忽的发了癫,老说有孩子唤她,便拿剪子往耳洞里戳,那脑花儿……啧啧。”
某座灵堂。
“师叔请回吧,我家师傅前几日去河边施孤,不慎落水染了风寒,前日撒手西去了。”
某间酒肆。
“周瞎子死啦,成天神神叨叨咒这个要淹死,那个被鬼吃,最后自个儿把自个儿淹死在了水缸里,他家里人留不住,卖了房产,都回老家去了。”
覃十三不敢再去问第四个了,恍恍惚惚回了老巢,又遭了一夜噩梦。
第二天,壮着胆子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个包裹,层层解开,里头是一对儿瓷娃娃,看来圆润可爱,可笑眯眯的眉眼里没由来透着一股子阴森。
他叫人打了一盆海水回来,寻了个方圆几百步无有水井沟渠的干燥地儿。
心一横。
把瓷娃娃往盆里一丢。
咕咚~
眼前骤然一黑,发现自个儿已坠入了一汪深水里。
水底影影绰绰,仔细看去,尽是倾倒的墙垣破烂的房舍,一具又一具尸体密密麻麻漂浮在水底废墟,有暗流涌动,将尸体死鱼般翻过面来,李长安、镜河、铜虎、黄尾、何水生……全都是熟悉的面孔。
他骇得手脚乱划,拼命向不存在的水面挣扎。
可深水里忽然响起许多稚嫩的嬉笑声环绕在他耳边。
“来吧。”
“来吧。”
“一起来吧。”
身子不由自主往下沉没。
“师公!”
身边人的呼唤声让他自梦魇中惊醒。
一张口。
哇~
呕出大滩大滩海水。
……
他去了一趟刘府,城隍府早已撤走,留得一队神将审视着每一个过客,又走了遭慈幼院,同样是人去楼空。他后悔得紧,只怪自己眼太尖、腿太快,跑得太利索,现在想要恢复联系也无从下手。
若是冒险走一趟飞来山,或许能联系上,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城隍爷还被困在和尚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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