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卫,镇抚司。
于庄浪坐在牢房的角落里,面色凄然。
原本,被囚禁是如此的痛不欲生,失去自由是如此的令人绝望。
短短六日,如六年漫长。
咕咕——
于庄浪摸了摸肚子。
牢房的饭,一直都很晚,外面天黑了,燃起了火把,可还是不见人来。
外面有了脚步声。
牢门打开,一个军士走了进来,从木桶中取出了三菜一汤,摆了出来。
于庄浪凝眸看去,呵了声:“这是要送我上路吗?”
平日里的牢饭只是残羹冷炙,是军士用过饭之后剩下的那点饭菜,里面兴许还有着别人的口水与唾沫。
可今日,竟是完整的三菜一汤,里面还有自己一块最爱的东坡肉。
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于庄浪上前,盘坐下来,抓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下了筷子:“告诉镇国公,于某谢了!”
“于指挥使,当真甘心这么死去吗?”
军士的话很低,但足够于庄浪听个清楚。
于庄浪止住筷子,抬起头看着送饭的军士,背着光,看不清楚人脸,沉声道:“你是谁,这话是何意?”
军士坐了下来:“于指挥使亲手斩杀的胡虏,至少有四十吧,领兵歼灭的胡虏,那也不下六千,浴血奋战,身被数创,这才有了指挥使之职。可就因为一番享受,些许贪污,便送去赴死,你不觉得可惜吗?”
于庄浪盯着军士:“你到底想说什么?”
军士抱起双臂:“我是为于指挥使感到不公,当年若不是于指挥使奋力抵抗,领兵拼杀,这兰州说不得还在鞑靼人手中。镇国公却因一点小过错,便打算要了于指挥使的命,不合适。”
于庄浪摇了摇头:“罪便是罪,我无话可说。”
军士上半身前倾:“那功呢,不看你这些年来戍边的功劳吗?再说了,杀于指挥使一人还不够,镇国公想要的,可是你全家人的性命,你可只有一个儿子,于青云若是死了,你这一脉可就绝户了。”
于庄浪手微微一颤:“这事与青云无关!”
军士冷笑:“你以为与他无关?可他拿着钱财享受了,奢侈了,去了飞天楼,还是与镇国公一起去的!你说,这有没有关系?他享受了你贪来的一切,快活了十多年,现在却说,与他没关系?”
“镇国公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官场人屠啊,死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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