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笼里,等风头一过捞出来。可惜今晨河水翻,你们巡到。”
“王爷,怎么办?”差役问。
“当众开。”朱瀚道,“今日午后,校场验印、验粉、验酒一并做。把这石印也摆出来,叫做印的人看一看。手艺有时能救人,有时能害人,救人与害人之间,工匠也要做个选择。”
他回身望向河面。冬日的阳光薄薄的,水被照得有些刺眼。
他站在风里,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像一条压在水上的线,虽薄,却直。
“王爷。”童子忽然低声,“您几夜没合眼了。”
“好睡的觉,要在把事收住之后睡。”朱瀚笑意淡淡,“我不急。急的是那些还没换药的人。”
他话音刚落,岸边一位老妪拄着拐走近,脸上沟壑深,眉眼里全是焦急:“王爷,校场那边说,今日还帮验锅吗?”
“验。”朱瀚转身,声音柔了几分,“拿来吧。”
老妪立刻让小孙子把背篓卸下,露出一口被擦得发亮的旧铁锅。
朱瀚用清水涮了一遍,将锅底靠近鼻端,嗅了嗅,又用手指甲刮了一点黑灰,搓在掌心。
他点头笑道:“干净。回去煮稀饭吧,多煮一会儿。”
老妪的眼睛一下就湿了,连声道谢。
朱瀚摆了摆手,背影重新立在河风里。
午后,校场再一次沸腾。
石印按序摆开,旁边一块木牌上写着“工匠可来”。
果然,有几名刻字匠怯怯走到台前,辨认刀痕、摸印面,有人脸色涨红,有人低头不语。
温梨把铜壶放在案角,手指在壶盖上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一声,像是一段话的句点。
朱瀚站在三块木匾中间,手里捻着一根细绳。
人群安静下来,他把绳环套在一根样草上,抽,断;又套在另一根上,抽,抽不动,丝丝缕缕。
“这就是‘观丝’与‘手拈’。”他抬起头,“我讲的,你们会忘。可手上做的,你们不会忘。你们学会了,就去教邻居,教亲戚。今日在这里讲一遍,明日在祠堂讲一遍,后日在门口讲一遍,耳朵烦了,手就熟了。”
有人笑出声,有人点头,有人把孩子往前推了推,让他看清楚。
“还有。”朱瀚把那包从水笼里捞出的粉举起,刀尖挑开一点,粉末在空气里散成一道淡淡的烟。
他把白瓷碟递到人群前,让最近几个人各自嗅一嗅,“记住这味,带刺的凉,带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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