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阻我法传,恐触朝禁。”
“王爷要奏明圣上?”
朱瀚淡淡道:“奏与不奏,兄长早知。圣上不疑我,只疑人心。”
沈麓不解,朱瀚却止步不言。
当夜,朱瀚独坐营帐,手中把玩着那块半焦的铁片。
火光映在他指间,像一片未冷的血。
他低声道:“若医道被禁,则天下病不止。若开,则乱也可起。此路,唯我可行。”
帐外月光如银,风拂草动,仿佛也听懂了他的叹息。
翌日清晨,朱标骑马至营。久别再见,他神色沉稳许多,已少了少年稚气。
“叔父,”他下马,躬身行礼,“父皇命我来迎叔父回京。”
朱瀚静静注视他,良久方道:“圣上催了几次?”
“三次。”朱标答,“父皇言,天下疫息,叔父之功已足,可归。”
朱瀚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无奈:“功若可足,天下早安。你来,正好随我看一处。”
二人沿山而行,直至一处被火烧后的空地。
灰烬未冷,药香犹在。朱瀚指着那片焦黑的土地,道:“这里,原是医棚。”
朱标蹙眉:“怎会烧成这样?”
“人心惧,火从惧起。”朱瀚语气淡淡,“有人以为救命之法若落民间,必生祸乱,故烧之。”
朱标目光复杂:“叔父若不怒,岂不纵恶?”
朱瀚目光如深潭:“我不怒,是知其理。世间之道,皆由惧而立。若惧失控,便须以理驭之。你记住,治国者,须让人知惧,而非畏。”
朱标沉吟,似有所悟。
京城暮色沉沉,宫阙之巅笼着一层冷霜。
冬夜未至,寒意却已先行。
金水桥旁,朱瀚下马而立,抬头望着皇城深处,那巍巍丹阙如铁,静默无声。
自西岭归京已十日,圣旨三下,方得面见。
此夜微雨,他立于殿外,任风中灯火摇曳,长身不动。内侍传声:“王爷可入。”
殿内暖炉熏香,龙榻后立着一道魁梧的身影。
朱元璋披着重袍,眉目沉峻,正对着墙上一幅山河图,未回头。
朱瀚进殿,俯身长揖。
“臣弟朱瀚,参见陛下。”
片刻寂然。火光闪烁间,朱元璋缓缓开口:“朕的弟弟,从西岭归来,劳苦功高。百姓颂你救疫,民心尽归。你可知,这民心之重,胜过十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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