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手中捧着一卷新制的律令。
“王爷,这是陛下昨夜亲笔所书,令您以承天王之职,暂理中枢军务,并与太子共议天下政事。”
朱瀚接过诏书,沉默片刻,轻声道:“皇兄……终于肯放手了。”
沈麓低头不语。朱元璋的信任从不轻给,哪怕是亲弟。
今日能授此权,既是恩,也是试。
朱瀚缓缓展开诏书,目光停在那一行笔力苍劲的字——“辅太子,以镇朝纲。”
“镇朝纲……”他低声重复,唇角微微一弯,却是笑中带冷。
“若这朝纲真能镇得住,天下也不至多乱。”
沈麓欲言又止。朱瀚看出他的犹豫,转头问:“你想说什么?”
“王爷,臣听闻京中近来不太平。”
“何意?”
“据密探回报,户部旧党未尽,郭思虽诛,其门生余党仍潜于内府。太子虽心慈,却不容于文臣——他们多奉旧旨行事,暗中仍信郭氏一脉。”
朱瀚冷哼:“文官之道,素来如此。见风使舵而已。”
沈麓叹息:“臣恐他们不止如此。近来朝中流言,说陛下欲再立储。”
朱瀚眉头微挑,转身缓步走向城楼边缘。
雾气散去,阳光照在他脸上,显得冷峻。
“太子之位,岂容人议?若有人敢再起异心……”
他顿了顿,语气沉沉,“便由我来替皇兄清一次宫中污秽。”
沈麓躬身:“王爷慎言。”
朱瀚淡笑:“沈麓,你怕我真成了那传说中的‘乱臣’?”
“臣不敢。”
“呵,不敢,却也在怕。”
他拍了拍沈麓的肩,语气忽然柔了几分,“我若真反,大明早就无承天了。”
朱元璋坐于御案之后,手中捻着一卷奏章。烛火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思。
朱标静立一旁,未发一言。
“标儿,”朱元璋终于开口,“你可知,这世上最难的是什么?”
朱标略一思索,答道:“是治心。”
朱元璋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果然是你。治心,比治国难百倍。”
他放下奏章,叹了口气:“朕打了一辈子仗,杀了一辈子人。到头来,却被自己的人心困住。”
朱标上前一步,低声道:“父皇若心有疑,儿臣愿往承天,与皇叔共商国策。”
朱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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