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风尘仆仆的秦博入内,听到那熟悉而谦卑的贺喜声时,他总算提起几分精神,露出了今日难得一丝带着温度的笑容。
“秦君数月前方归吴地,算起来在建业怕是连府邸的门槛都未坐暖,怎的又辗转回到了长安?”
“如此舟车劳顿,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需休憩,何不在家多将养些时日?”
此言一出,秦博鼻尖一酸,眼眶竟有些发热。
建业至长安,关山万里,这大半年他连轴转在两国之间往复奔波,其间风霜雨雪、鞍马劳顿,岂是“辛苦”二字可以道尽?
身体孱弱些的,只怕早已埋骨途中。
偏偏这两次,他都不乐意过来,而是被逼的。
此刻听得冯大司马这看似随意的关怀之语,其中透出的体谅之意,竟让他连忙低下头,掩饰住瞬间的失态,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与感激:
“多谢……多谢君侯体恤!只是,唉……”
他顿了顿,无奈地摇了摇头,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
“国事蜩螗,身不由己,实在是……不敢有片刻耽延啊。”
“坐,坐,快坐。”
冯大司马见秦博这般动容模样,原本倚着凭几的身子不由得坐直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褪去了敷衍,多了几分真切的热情:
“这天气是越发燥热了,秦君一路辛苦,快先饮盏清茶,解解乏,润润喉。”
孙权的死讯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由吴国报丧的使者带到了长安,大汉也已派遣宗预为使,前往建业吊唁。
按日程算,只怕宗预尚未抵达建业,这秦博便已从建业动身北上了。
如此看来,秦博此行,绝非仅为报丧或常规礼节,必是另有要务。
冯永心念电转,想起秦博那句“国事蜩螗”。
莫非是与南阳郡的归属有关?
还是吴国内部又出了什么新的变故?
无论何种,与吴国“谈生意”,总是冯大司马最乐见其成的事情。
尤其是若仍为南阳那桩悬而未决的旧案,那就更是喜上加喜了。
如今许昌、汝南两大重镇已兵不血刃地纳入大汉版图,地处要冲的南阳郡,其归属在事实上已由大汉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来人,”冯永心思既定,当即提高声音吩咐道,“传话下去,今日府中有贵客,一应外客,皆不予接见。”
感受到冯大司马陡然提升的礼遇和重视,秦博受宠若惊,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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